嚴律師沒有吭聲,隻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大話誰都可以說,但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目前他想讓安氏起死回生,需要的東西隻有一樣——錢!
可他們哪來那麼多錢,即便把那些財產都抵押了也不夠周轉的。更何況,目前那些財產安正邦一人也做不得主,安正澤如果正式起訴,就將進入司法環節,不管最終的官司怎麼判決,在官司的膠著期間,這些財產都將處於凍結狀態,不可能挽救安氏。
“還有一點我忘說了。”嚴律師推了推眼鏡,十分抱歉地看著安正邦,指了指天花板,“我的委托人安總說,這間祖宅也屬於安家財產,在官司結束之間,屬於共同產業,他希望你們能搬離這裏居住,或者,另付租金。”
“荒唐!太荒唐了!”
安正邦幾乎第一個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律師說。
“你讓老三來見我,我看他敢當著我的麵兒讓我搬家!”
嚴律師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受委托人委托,全權代理此事,安總不方便見你。”
一屋子人都安靜了。
誰也沒想到,安正邦住了一輩子的祖宅也會保不住。
久久,沒有人說話,安正邦也維持著站立的姿勢,沒有動彈。
兄弟翻臉,本就殘酷,可這樣的發展,更讓血脈親情赤裸而無情……
嚴律師突然歎一口氣,似乎頗為無奈地開始整理文件,然後慢吞吞地站起來。
“你們商量一下吧,沒有異議的話,我明天過來辦理財產轉讓手續。要不然,我們就隻能法庭上見了……”
“慢著!”他剛剛轉身,蘇小南就喊了一聲。
律師一怔,轉身看著麵前這位漂亮的小姐姐,笑得從容而優雅,“不知道這位女士還有什麼事?”
“小事。”
蘇小南輕笑一聲,走近他,一隻手輕飄飄落在他的肩膀上,撣了撣灰。
“教教你做人……”
沒聽懂她的話,律師愣了愣,低頭看向肩膀,可下一秒,臉頰就挨了重重一拳,緊接著,腰上一痛,被她的膝蓋頂到,痛得他慘叫一聲,身體猛地往後退,沒站穩,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文件灑了一地。
“你……你敢打人?”
他不可思議地摸一下唇角,手指上都是血。
可麵前的女人卻叉著腰,冷笑地指著他的鼻子,半點悔意都沒有。
“沒錯,我打的就是你,替你媽教育你的!”
律師舔一下腥濃味兒十足的嘴唇,軟了聲音,“我隻是拿錢做事的人,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不犯法。可小姐,你打人是違法的,我可以告你!”
“是嗎?”蘇小南揚了揚拳頭,又一拳打在了他的左邊,才笑盈盈地問:“那你去告我啊!不過我建議你,先去驗個傷,看會不會殘廢?”
說到這裏,她轉身從包裏掏出皮夾,從中抽出幾張鈔票,狠狠拍在律師的臉上,似笑非笑。
“付你醫藥費的,夠不夠?不夠記得來找我,我認賬!”
律師無言以對。
他是律師,他比誰都清楚。
這樣被她揍一頓,這點傷害,其實除了拿到醫藥費以及更多的羞辱,什麼也得不到。
他慢吞吞爬起來,沒有去撿掉在地上的錢,隻把文件收好,一句話不說就走。
蘇小南抱臂站在他身後,冷笑著喊:“大兄弟,你也不要覺得委屈,咱們出來賺錢也是要講良心的,有本事你挺胸抬頭對著天喊一句,你是無辜的,你沒幫他幹過虧心事兒?”
律師肩膀僵了一下。
蘇小南冷笑,“不敢吭聲吧?那你挨打,就好好給姐姐受著!”
律師沒有回頭,拉開門走了。蘇小南拍了拍手,調頭回去,對著一雙雙怪異的目光攤手。
“幹嘛都這樣看我?不就是打個人嗎?講真,幫三叔的律師,心眼也好不到哪裏去!我打得不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