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人失血過多,已經勉強站得住了。她連忙扶住他,將他扶了出去。拿出手機要撥打急救電話的時候,那個男人卻突然搶下她的手機,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黎傾顏雖然有些不明就裏,但還是打開他的手機,翻了翻。那人虛弱的道:“張叔…”
她更加糊塗了,張叔是誰?我認識嗎?他說的張叔是什麼意思?那人見她沒反應又強忍著道:“打電話…”
她‘哦哦’了兩聲,把他前後兩句連一下,‘張叔打電話’所以也就是‘給張叔打電話’。黎傾顏終於明白,連忙翻開他的電話薄,裏麵果然有一個叫‘張叔’的人,她打過去,對方問了位置很快就掛了電話。
黎傾顏本就瘦弱,扶著他自然有些不堪重負,好幾次都搖搖欲墜了。那人看她的樣子可能也有些不忍,自己從她身上離開,坐到了地上。她連忙蹲下,“你怎麼了?沒事吧?”
他抬起雙眸看了看黎傾顏的臉,眼睛裏還是冷冰冰的,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住哪裏?”
黎傾顏以為他是想著將來要登門拜訪,於是暢然一笑,“你不要想那麼多了,我不需要你登門致謝,放心吧,記得我叫雷鋒就好了。”
那人滿臉黑線,聲音已經陡然提升了兩個度,“我再說一次,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
黎傾顏不想跟一個病號爭吵,也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古怪的很,也就懶得跟他爭吵,於是就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了。這一說就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管他聽沒聽,從自己母親講到後母,正在她滔滔不絕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附近,衝過來兩個人扶起他就走。
黎傾顏剛起身,那人已經回頭,對著她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們會再見麵的。”然後就被扶到了車上,車呼嘯著帶著一堆尾氣消失在了實現之內。黎傾顏看著車消失的方向,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完全不帶一絲拖泥帶水啊!
她又發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菜籃還落在市場呢!可是等她跑回去的時候,連才帶著籃子一起丟了。問附近的商販卻沒有一個人說看到了菜籃的去處。
黎傾顏一直在這裏找到市場散場才回家。可是一回家,母後的罵聲已經傳過來,“你個死丫頭,死到哪裏去了?我就是讓你去買個菜,你難道是去閻王殿走了一圈嗎?我養著你有什麼用,一天天的不幹活還最能吃,豬一樣…”黎傾顏隻能靜靜的站著,聽她莫名其妙的怒吼。
她不是沒嚐試過反抗。隻是小時候,每次她與後母爭吵的時候,都會正好撞到父親,那時候父親的生意正是如魚得水,每天根本沒有閑心理會這些事情。
一聽到她們兩個爭吵,就會毫不猶豫的把矛頭指向她,罵她不懂事,不會體諒人。總而言之,全是她的不對!
她記得有一次,後母因為一件並不大的事情扇了她一巴掌,她實在是委屈,於是不顧一切的還手。可是父親隻看到她拚命打那個女人的樣子,卻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是怎麼對她的。
於是,他父親一怒之下又扇了她一巴掌,男人的力氣不比女人,黎傾顏當時一個沒站穩,直接從樓梯上滾下去,腦部受到了重大的創傷。可是事後,她父親不但沒有心疼她,反而是說她活該、自取其辱!
也就是從這以後,黎傾顏也沒有心思再跟她吵架了,任她怎麼說,怎麼罵,她隻要不理會就是了。不管她發號什麼施令,隻要照做就是了。黎傾顏想著,她或許總有煩膩的一天,或許到那時候,她就能放過自己了。
可是她沒想到,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幾十年,如今倒也習慣了。
後母罵完,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晚飯大家也都吃過了,其實讓她出去買菜實在是沒用,幾乎每次她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吃完了。所以隻有她吃不到飯。久而久之,她也就養成了不吃晚飯的習慣。
回到房間,看著電腦屏幕那個可愛的企鵝在跳躍,黎傾顏瞬間露出了笑臉,是他給自己發消息了。
不顧自己一身的疲憊,連忙坐到電腦前,果然消息框彈出來顯示的的確是他。黎傾顏笑意漸濃,這個人就是從小定親的對象——溫涼。兩個人自小就玩在一起,彼此知根知底。最最重要的是,兩個人互相喜歡。
黎傾顏不喜歡跟他抱怨,隻是閑聊了一些很開心的事情,然後就各自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