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蓮打了個哈欠,道:“青鹽也行!”
為水蓮和水荇送過熱水、青鹽和香胰子等物,玉梔又等了一會兒,待清茶、香草和秀雲過來,她們四個三等小丫鬟會合,一起提著食盒,去大廚房為淩霄院眾位姐姐們領飯去了。
把飯領回來之後,玉梔和清茶、香草和秀雲一起把飯菜擺在了東廂房的八仙桌上,這才去請兩個一等大丫鬟水蓮、水荇和四個二等丫鬟過來用早飯。
因二公子已經去外書房跟著先生讀書去了,水蓮和水荇也放鬆了下來,和四個二等丫鬟圍坐在東廂房的八仙桌前,讓玉梔她們四個小丫鬟侍候著用了早飯。
待大丫鬟們用罷早飯,玉梔和另外三個小丫鬟收拾了殘局,把杯盤碗筷送回大廚房,領回了她們的份例早飯,回了她們居住的的小偏院,聚在一起邊聊天邊吃飯。
剩下的時間,隻要大丫鬟們不叫,她們便在各自房裏做些針線就行了。
在玉梔每日早出早歸的例行忙碌中,漸漸便到了十月底領月銀的日子。
玉梔是三等小丫鬟,月銀是一兩。
大周朝女孩子便宜得很,五兩銀子就夠買個小姑娘了,像玉梔的漂亮小姑娘,身價也不過是十五兩銀子。
對玉梔來說,這一兩銀子堪稱一筆巨款,她隻要老老實實呆在興平郡王府,一個月攢一兩銀子,三年就能攢夠三十六兩銀子,足夠她贖身了。
因此每到領月銀的這一天,玉梔都開心得很。
興平郡王府的規矩是到了領月銀的日子,每院的管事大丫鬟提前領了眾人的月銀,然後一一發放給眾人。
這日待二公子離開了淩霄院,玉梔這才與同為三等小丫鬟的清茶、香草和秀雲一起去尋大丫鬟水蓮和水荇領月銀。
水蓮正在和水荇比較各自新買的胭脂水粉。
聽說小丫鬟們來領月銀,水蓮冷哼了一聲,道:“這些小賤貨,真是小家子氣,一兩銀子而已,一天都等不得,急吼吼地來領!”
水荇蘸了些胭脂抹在了唇上,對著靶鏡照了照,自覺嬌美可愛,笑著道:“我去告訴她們,就說這個月暫時不發,攢夠三個月了一起發!”
水蓮拿起新買的銀鑲石榴石耳墜,對著鏡子在耳朵上比了比:“你去說吧!”
四個二等丫鬟的月銀她們不敢克扣,不過三等小丫鬟倒是無礙的,個個都活得跟個小老鼠似的,誰敢在她和水荇麵前說個不字!
這些小丫鬟這個月的月銀已經被她和水荇花了,自然不能給她們發了。
水荇立在西廂房的廊下,瞧著立在台階下的玉梔、清茶、香草和秀雲,耷拉著眼皮愛理不理道:“內院管事夏媽媽說了,你們四個這個月的月銀暫時不發,攢夠三個月了一起發!”
香草她們頓時大失所望,呆呆站在那裏。
玉梔看著水荇,覺得水荇的話漏洞百出,便記在了心裏,預備尋個機會去尋同為三等丫鬟的於愛梅、朱玲玲或者洪玉麗,看看她們領了多少。
忙完了大丫鬟們安排的活計,玉梔她們四個回了小偏院。
香草性急,一直低聲罵罵咧咧的。
秀雲家裏等著用銀子,急得哭了起來。
她是青州本地人,家中祖母生了重病臥床不起,為了給祖母治病,家裏人這才把她給賣進了郡王府。
如今祖母病情愈發嚴重,家人每月都盼著用秀雲的月銀給祖母買藥,如今月銀三個月發一次,這可怎麼辦?難道眼睜睜讓祖母等死?
清茶一向以玉梔為主心骨,因此一直看玉梔。
玉梔也不多說,拉著清茶道:“今日天氣還不錯,咱們倆去外麵轉轉去吧!”
秀雲被家裏人當成搖錢樹,壓榨得一點油星都不剩,卻還處處向著家裏,如今月銀一時沒到手,不去想解決的辦法,隻會哭個不停。
秀雲這樣的性子,玉梔同情歸同情,卻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嫌棄秀雲過於包子了。
她一則不想聽秀雲哭訴家裏的煩難,二則想去問問於愛梅,看是所有的三等丫鬟月銀都押後三個月,還是隻有她們淩霄院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