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裴廷清把裴言嶠推開,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創傷,所以在段敘初的兒子剛抱住裴言嶠的腿時,他就立即蹲下身,把小男孩摟在了臂彎裏。
裴言嶠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臉,憐愛地應著小男孩,“幹兒子真乖。”
這幾年我們和段敘初沒有什麼來往,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叫什麼名字,蔚惟一滿眼笑意地看著兒子,告訴我他們的女兒叫優璿,這個三歲的兒子叫優饒。
平日裏他們經常對囡囡和優饒提起裴言嶠,說是爸爸最好的兄弟,兩個孩子應該叫幹爸爸,囡囡和優饒在雜誌上經常看見裴言嶠,所以優饒見到真人,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好乖。”我忍俊不禁的,走過去和裴言嶠蹲在一起,用手指著自己,我溫柔而又滿是期待地問段優饒,“那我呢,優饒你認識嗎?”
段優饒剛剛回親了裴言嶠一下,此刻小小的身子正攀在裴言嶠的胳膊上,聽到我這樣問,他轉過頭瞅了我幾秒鍾,隨後掙開裴言嶠,段優饒伸出胳膊摟住了我的脖子,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我,“幹媽媽。”
我:“…………”
好吧,我時常和裴言嶠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恐怕T市沒有人不知道我是如今裴家財閥的長夫人,優饒認識我,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還是第一次跟小孩子這麼親昵,臂彎裏的一小團身子很是柔軟溫暖,在優饒像是小寵物一樣蹭著我的脖子時,我覺得很萌、很可愛,心裏不由得生出憐愛之情。
優饒要親我,但裴言嶠不允許,一把將優饒抱了過去,他溫柔地哄著優饒說:“幹媽媽不能被別人親,她是幹爸爸一個人的。你來親幹爸爸吧,幹爸爸被你親多少下都可以。”
這個連三歲小孩子的醋都吃的男人,他也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麵前說我是他一個人的?
而優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他知道了,然後湊過去又在裴言嶠的臉上“吧唧”用力地親了一下,裴言嶠用手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有些不適應,但並不排斥小孩子的親近。
我們幾個人在一旁溫柔地看著,言瑾唇畔噙著笑說優饒這孩子跟裴言嶠小時候真像,下一秒鍾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他連忙又改口說三歲的優饒和裴言嶠一樣討長輩喜歡。
段敘初挑挑眉毛,不以為然地接道:“沒有誰比我更清楚,言嶠小時候根本就是一二貨好嗎?我兒子不知道比言嶠聰明多少倍。”
裴言嶠一聽這話就怒了,放開優饒站起身,他一副要揍段敘初的架勢,陰著臉語氣不善地問他小時候怎麼是二貨了,分明是可愛好不好?
見狀我連忙拉住裴言嶠的胳膊,忍著笑意勸道:“不要再狡辯了,說得好像你現在不是二貨了一樣。”
裴言嶠:“…………”
優饒大概感覺到了裴言嶠的絕望,他伸手拉住裴言嶠的衣角,等裴言嶠望向他時,優饒仰著一張白皙漂亮的小臉,認真地對裴言嶠說:“幹爸爸不要怕,他們都欺負你,但我一定會保護你。”
裴言嶠聽後久久沉默,實在不知道該因為優饒的一片心意而感動,還是因為連三歲的孩子都能看出他沒有地位而憂傷。
過了一會裴言嶠蹲下身把優饒抱了起來,優饒摟著他的脖子,攀在他的肩膀上,眉開眼笑的模樣。
我們幾人一起走進去時,言瑾開口問囡囡怎麼沒有來?算起來囡囡今年也有十四歲了吧。
蔚惟一回答囡囡去了顧相思家裏,這孩子從小就和顧相思要好,平日裏兩人互相串門,今天是年初一,囡囡一大清早就找顧相思玩去了,顧相思比較活潑,跟她待在一起總是會有很多歡樂。
段敘初點點頭,說他小時候的性格也很沉悶,所幸有言嶠這個二貨陪在身邊,他才不至於孤僻。
裴言嶠還是黑著一張臉,問我們左一句二貨,右一句二貨,還能不能愉快地過年了?他惡狠狠地威脅段敘初,若是再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提起他不堪回首的小時候,他就把優饒扔到地上摔死。
結果裴言嶠的話音剛落,懷抱裏的優饒就垮了一張小臉,淚眼汪汪地瞅著他,“幹爸爸…………”
言嶠立即變成溫柔的幹爸爸,在優饒的臉上親了一下,說他是開玩笑的,優饒這才重新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
裴廷清和裴姝怡在客廳裏等我們,段敘初上前問候,伸手把優饒抱到地上,讓優饒叫裴廷清爺爺。
優饒用烏黑的眼睛瞅著裴廷清那一張俊美而年輕的臉,不明所以地問為什麼要叫爺爺,裴廷清長得這麼好看,一點也不老,他應該叫叔叔才對。
這話把我們幾個人都逗笑了,吃晚飯的時候,裴言嶠把優饒抱坐在我和他之間的餐椅上,用筷子給優饒夾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