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找明塵遠,實則還是落到魏連翩頭上。她一連三日將聶星逸的飯菜、茶水、藥渣、糞便都弄出來一些,讓明塵遠轉交到了連闊手中。後者立馬閉關研究,說是至少需要五日。
而這五日裏,微濃也沒閑著,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寫信詢問聶星痕此事,至少她要弄明白,聶星逸的病情是否與他有關。
信寫了,也寄出去了,但不會那麼快就有回應。微濃又借故去看了看明丹姝,想要多了解一些事情。
因在禁足當中,明丹姝顯得很沒精神,快到正午還沒起身。這幾個月裏,微濃沒有刻意打聽過她的消息,隻聽說她鬧過幾次絕食,後來又挨不住餓,自己動了筷子。
不過微濃見到她時,還是覺得她瘦了許多。
“你執掌鳳印這五年,龍乾宮支出數額巨大,此事你知道多少?”微濃開門見山。
明丹姝懶懶地靠在床榻上,無力笑言:“他用錢都是從內侍省走賬,我過問不多。”
“內侍省的帳,你都不看?”微濃質問。
明丹姝想了片刻,回道:“反正都是聶星痕批的銀錢,我就報個數而已。”
“為何給聶星逸報的如此之高?”
“他不是病了嗎?”
“你就沒查過他的帳?”
“沒有,我避他都避不及。”
……
無論微濃問什麼,明丹姝都答得皮肉不癢,根本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終於,微濃的耐心耗完了,站起身道:“看來我幾個月前和你說的話是白說了。”
明丹姝雙目無神地看著她:“你和我說過什麼了?我早就忘了。”
“你是篤定我不會動你?”
“你不是已經動了嗎?怎麼?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明丹姝!”微濃喝斥一聲,索性將她從床榻上拽了下來:“你可別忘了,我手裏還有你的把柄!”
明丹姝不屑地笑笑:“你說我懷過孩子的事?我從前是想瞞著他,可如今我還有必要瞞嗎?你想說就說去吧!”
微濃見她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感到分外棘手,又勸:“他如今坐擁燕國也有你一份功勞,難道你真要看他離宮期間出事不成?”
豈料,明丹姝有氣無力地答:“有我一份功勞又如何?他對我用完即棄,我為何還要幫他?”
“五年來你在後宮翻雲覆雨,這還不算?”微濃反問。
明丹姝一笑而已:“誰稀罕?我隻想當王後。”
明明上次和明丹姝長談之後,她不是這個樣子的,即便她恨自己,可也是對聶星痕很有感情。何以數月不見,她就成了這個樣子?微濃感到哪裏隱隱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也情知問不出什麼結果,隻得先行離開。
回未央宮之後,微濃連忙派人去打聽明丹姝近期都見過誰,才知在她剛禁足時,金城曾進過宮一次,但兩人沒見到麵。侍衛不放行,金城便將禮物留下走了,那些東西侍衛檢查過,見沒什麼異常便轉交給了明丹姝,隻是一些吃食而已。
明丹姝和金城的母親乃是親姐妹,她兩則是表姐妹,又曾是姑嫂,走得近些很正常。可一聽說金城來過,微濃更加覺得不對勁了,到底還是把此事告訴給明塵遠,包括她懷疑聶星痕在聶星逸的藥材裏動手腳的事也說了,想請他幫忙拿個主意。
明塵遠聽後第一反應就是否認聶星痕動手腳,直言道:“殿下若想殺他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把他血統不純的事情公布出來便成了,何須背上這弑君的罪名?”
“或許是為了維護王室名譽,不想高宗在身後被人議論?”微濃說出不同見解。
“應該不會,”明塵遠篤定地道,“總之,殿下想殺他易如反掌,你看我都揭發他造反,殿下也沒動他,可見還是有所顧忌。而且殿下離宮期間他若死了,後果就太嚴重了,這等不利人不利己不利朝政的事,殿下不會做的。”
“你說得對。”微濃選擇相信明塵遠的判斷。
“至於金城……”明塵遠頗有些失望,“還請您這幾天就下旨讓她禁足吧!她和明丹姝來往,我猜不會那麼簡單。”
“可她畢竟是公主,又嫁給了您,我總得有個動她的緣由才是,否則難以服眾。”
聞言,明塵遠沉默良久:“此事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