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令人意外地靠了過來,肌肉紮實的手臂按在了她的身側。
一直以來,林準易都不是個壯漢,穿著衣服時甚至稍顯單薄,也正是這樣的單薄感,以及那種毫無攻擊力也無生命力的性/冷/淡氣質,讓人覺得他無害而溫柔。但繁星比誰都清楚他有多麼有力,多麼邪惡。
興許是始終沒有遇到符合心意的男人吧,亦或者是因為她的年齡、閱曆不同了,她竟然開始覺得他也沒那麼不堪,恰恰是這種表裏不一的虛偽開始吸引到了她——這大概也是另一種真實吧。
這之後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下午,傍晚時林準易得回去,繁星自然也沒有留他。
回去的路上林準易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到繁星很主動地抱住了他、吻他、脫他的衣服……他覺得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興趣,雖然不多,但這是個喜人的進步。但這種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下飛機時,他忽然想起繁星在那之後再也沒問過他有關那通電話的事。
這個細節令他不安,感覺自己再度被利用了,她隻是需要男人,又暫時沒有像他這樣條件還不錯又唾手可得的對象。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則印證了這種不安,繁星一次也沒有聯絡他,半點對他有意的態度也沒有。
林準易堅持了一陣子,給她打了一通電話,她的心情似乎很好,聲音都是笑著的:“Hallo,林準易。”
林準易問:“你最近還好嗎?”
“很好,你有什麼事嗎?”她那邊傳來沙沙的聲音,也不知在做什麼。
林準易不禁沉默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好答,因為它的拒絕意味很明顯。她不想跟他多聊,所以要他說事。但她一定知道,他沒有事,他隻是犯賤而已。
但幸好,林準易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考慮:“清明節快到了。”
“哦,怎麼?”繁星問:“你想祝我清明節快樂?”
“問問你想不想去掃墓?”
“我沒空啊。”繁星笑著說。
“需要我幫忙麼?”
“你最近沒有掃了嗎?”她理直氣壯地問。
“很久沒去了。”
“為什麼?”她問。
“沒有時間,”他說:“工作、陪女朋友已經讓我忙得焦頭爛額了。”
繁星似乎完全沒聽到這句話,隻問:“你怎麼沒告訴我,我那天那些話是用中文講的?”
林準易說:“你又沒問。”
“你還真老奸啊,”她又笑了,“那天在場的並沒有幾個人聽懂,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沒有告訴我。”
林準易這才明白自己作繭自縛,隻得說:“那天事情太多,我真的忘了。”
繁星笑了一聲,問:“掃墓我會自己安排時間的,謝謝你提醒我。剛剛那麼對你說很抱歉,我還以為你整天都很閑,隻是不想沒麵子才死撐著沒有聯絡我,沒想到原來這麼忙。”
林準易忙說:“星星,其實……”
“叫我大小姐,”她的語氣已然冷了:“認真陪你女朋友吧,拜。”
她掛了電話,並且把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雖然上次求愛的男人並不是繁星喜歡的,但來參加party的人數不少,既然大家都沒聽懂她的話,那選擇的空間依然很大。
繁星最近在跟一個感覺不錯的男生來往,他看起來像是很喜歡玩的,不像會認真的人,她暫時不想認真跟誰交往。
有時也會想聯絡周助理,卻不知該跟他聊些什麼,隻得作罷。
如果喜歡他就是好了,畢竟她也覺得孤獨。
這天吃過晚飯後,繁星決定邀請約會對象來家裏,因為接觸起來感覺很好,她決定試試他,看看最後一關能否撐得住。
但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了林準易。
顯然他已經等了好一陣子了,手裏捏著一個空空的咖啡杯。
繁星還沒說話,約會對象便特別熱情地叫了起來:“表哥!”
林準易絲毫不意外似的,走上前來與約會對象握手,親密地打了招呼。
於是繁星自然不能把林準易一個人丟在外麵,三人進門後,繁星僅僅去倒了幾杯咖啡,林準易已經和約會對象聊得熱火朝天,起初的話題還與繁星有關,漸漸地,繁星就再也插不上嘴。
終於,天色已晚,約會對象準備告辭,雖然沒能和繁星做點什麼,但他覺得自己收獲了一個有趣的新朋友,顯得非常滿足。
約會對象前腳離開,繁星後腳就收走了林準易的咖啡杯,說:“你可以走了。”
林準易說:“我還沒喝完。”
“我會倒了的。”繁星說:“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來,但現在太晚了,我不方便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