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一同祭拜孩子(1 / 3)

我聽到這話,心驟然一縮,仿佛那場車禍的畫麵就在腦子裏,慘不忍睹。

如此悲慘的事件,從沈晨南嘴裏說出來,那語氣很平淡,仿佛不是在說生死,而像是在陳述中午吃了什麼一樣,連神情也都看不出悲傷,如果不是他夾在指尖的煙隨著他的手指在輕微顫抖,我會以為他是在說別人的事,沒一點情緒。

我看著沈晨南,不知道說什麼,他的這個朋友,竟然是因為我要生產興高采烈回來道一聲恭喜,可卻因此送了命。

沈晨南心裏一定很內疚。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鄧玉蘭因為我生產而殘廢,這個墓碑上看著正年輕的男人也因此送了命。

沈晨南背負著這些,這一年多以來,肯定不好受。

我陪沈晨南沉默著,天空忽然低沉起來,狂風驟起,卷著我脖子上的紗巾飛舞,快速燃盡他指尖的煙。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眸色複雜,輕扯著嘴角問我:“聽到這些,你心裏什麼感受?”

我抿了抿唇說:“我很抱歉。”

畢竟過去了這麼久,我跟這個叫高雄的男人從來沒有見過,為他的死我感到惋惜,卻沒有沈晨南的感觸。

不知我的話哪裏說錯了,他神色瞬間變得很陰鶩,就像這突變的天氣,與之不同的,他的眼裏夾著一絲恨意。

他是隱忍之後流露出的一絲恨意,我不知道如果他不壓製,那恨意是不是足夠讓他要我去為他的朋友償命?

我以為自己不怕他的眼神,可我的腳後跟不受控製的朝後麵退了一小步。

他冷冷的說了一句:“樓笙,你可真沒良心。”之後低下頭又掏出一支煙抽,一支兩支,青石板上一地的煙頭。

我覺得這氛圍有些壓抑,不想再陪著沈晨南這麼待下去,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沒人打破這沉默,它是不是會變成永恒?

我囁喏著唇說:“你在這祭拜你朋友吧,我先過去了。”

我要轉身時,他站起來拉住我的手腕,睨了一眼我手裏的滿天星說:“你拿這花去看誰?”

孩子葬在這墓園,除了我,樓簫,楊歡跟傅容庭,沒人知道了。

沈晨南是孩子的父親,卻一次也沒有看過,甚至是連墓碑在哪裏都不知道,或許是帶著一種為孩子不平的情緒,我自嘲的說:“去看孩子。”

他眸色閃了閃,鬆開了我,然後一麵從煙盒裏拿出三支煙,擺在墓碑麵前,一麵說:“我跟你一起過去。”

他的神情真是太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卷著我的頭發打在臉上,眼睛上,擾亂了我的視線,我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為孩子悲傷的神情,那是他的孩子,他卻一點情緒也沒有。

我冷笑道:“不用了。”

孩子不需要這樣的父親去看,我拿著滿天星就朝孩子的墓碑疾走,走到孩子的墓碑前,我將滿天星放下。

墓碑上什麼也沒有,沒有字,沒有照片。

名字來不及取,照片也來不及照,當初傅容庭將孩子替我葬在這裏,我是感激的,因為傅容庭,我的孩子才安身之所,不是孤魂野鬼。

沈晨南最終還是過來了,同我一起站在墓碑前,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怎麼沒有名字?”

我伸手摸了摸墓碑,不帶情緒的說:“來不及取。”

“這孩子是他葬在這裏的。”

他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能在這墓園買一塊墓碑,那可真是太貴了,多少人活著都買不起房的人,死了卻還要買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