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驚道:“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來這做什麼?”
留留一聽到藍芷的聲音,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藍芷把他拎上床,吼道:“你再哭我就把你丟出去。”
話說留留是一隻沙老鼠,應當在田野裏屯瓜屯米粟,卻總是到人住的屋子來,不知曉的還以為他是偷偷摸摸的家耗子,放隻狸貓就將他捉了去。
“姐姐,嗚嗚,我被,嗚嗚嗚,被內人趕出家來了嗚嗚嗚,現在沒有地方去,嗚嗚,就沿著氣味來找姐姐了,嗚嗚·····”留留抽抽搭搭的說著,藍芷費了挺大勁才聽得懂他說的什麼。
“你夫人那樣賢惠,怎麼會趕你出來?”藍芷奇怪道。
“內,內人說我在三天之內找不到值錢的寶石,我就莫要回去了……嗚嗚。”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藍芷:“自從上次在姐姐那裏要了那幾塊寶石夜明珠,內人就瞧上眼了,要我繼續去尋來……”
藍芷隱約覺得明白了什麼事兒,太陽穴突突的跳著,有點兒為難道:“我的包袱被流岸殿下拿走了……”還沒講完,留留又大聲的哭起來。
“你先別哭,我不是還沒說完嘛!”藍芷也急了,大聲吼道。
無雙在屏風後頭問道:“姑娘,出什麼事了?”
藍芷和留留很默契的沒有說話,無雙又自顧自的說:“原來是做了夢。”
好一會兒,估摸著無雙又睡著了,留留揩了揩鼻子,低聲道:“我家裏那三個女兒若是沒了父親,多可憐呐……”
藍芷打斷他:“雖說我的包袱被拿去了,但是我還有一顆珠子,你先拿去,我明天就不在這兒,你要跟尊夫人好生說說。”說著就拿出珠子給他。
留留拿到珠子,笑嘻嘻的謝了又謝:“姐姐真是大荒難得一見的好人,從今往後,留留的命都是姐姐的了。”
藍芷說:“別廢話了,走吧。”
“是,姐姐。”留留扭著身子跳下床,走了兩步又回頭問藍芷:“姐姐定是非常想念師父吧,方才姐姐做夢一直喊師父來著。”
藍芷瞪了他一眼:“滾遠點。”
待留留走後,她就徹底沒了睡意,直到天放了曉,才睡去。
無雙搖醒藍芷時她正睡得迷迷糊糊,端來水給她洗漱,就帶她去王宮的大殿。
國君桑木提坐在大殿之上,眉目有幾分與女兒相似,籠著愁色,桑木提膝下有九個兒子,年老了才得那麼一個女兒,女兒自小便備受寵愛,她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所以才養得那唯一的女兒性子極野,藍芷聽無雙說桑楚楚留書離家出走後,他愣是三天滴水未進 ,若不是王後以死相勸,國君可能一直頹靡下去,也可憐了王後,又要擔心女兒,又要擔心夫君。
流岸殿下坐在一旁用早點,見藍芷進來,冷眼瞄了她一眼,倒是桑木提見了她,問道:“你就是藍芷?”
藍芷恭恭敬敬的回答:“是。”
“本來你犯的罪不可饒恕,但是長琴殿下,流岸殿下,還有孤那不懂事的公主都為你求了情,孤就繞過你,你這就去準備離開吧。”
藍芷依舊恭恭敬敬的道:“是。”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藍芷既是在這蜮民國,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要來跟國君道謝的。
桑木提揮了揮手示意藍芷退下,她眼睛賤,瞟了一眼流岸,他依舊很裝蒜,很若無其事的用著早點。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藍芷回到她住的院子,在院子裏植的幾株桂樹下轉了幾圈,這桂樹剛發了新芽,鬱鬱蔥蔥的嫩葉鋪滿了樹頂,幾隻雀兒呆在梢尖上嘰嘰喳喳。
拾起一塊石頭向樹頂丟去,雀兒什麼反應也沒有,反倒是叫得越發的歡快了,她有些氣不過,又拾了幾塊,瞄準了往樹上砸去。
石塊沒到樹上又落了下來,她有點兒奇怪,她的力氣在不濟也不會差到這份上,向周圍看了看,看見一襲白衣立在門口,卻不是流岸又是哪個?毫無疑問,剛剛那塊石頭就是他阻下來的。
天氣不大好,有幾片大的烏雲壓下來,隱隱的有雨絲漏下來,藍芷跟在流岸後頭出城去,蜮民國國君送了好幾樣東西給流岸,他一一謝辭了。
藍芷在心底歎道:殿下是高調呢還是炫耀呢?
出了城,流岸向天邊打了個手勢,一隻白毛大鳥就從烏雲後鑽出來,穩穩的停在他們跟前。
白毛大鳥紅嘴紅腳,竟與在凡界帶著那收船飛過天界的大鳥長得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