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外邊的動靜小了一點,非川雪將藍芷護在身後,先是伸出頭看了看,然後對藍芷點了點頭,藍芷會意,便歡歡喜喜的跟著出去。
盡管這兒還是穀底,盡管煙很濃,盡管藍芷身上的傷還在疼,但藍芷還是狠狠的開心著,終於能離開那個小小的洞穴,即便這兒也是一個大的,見不到天的洞穴。
興許是煙太濃的,藍芷是實在是看不出來這地方有過打鬥的痕跡,隻是肥遺作為一頭對世界都不滿的,被封在這的上古神獸,它的巢穴突然間這麼安靜著實不正常。
非川雪在藍芷麵前走著,步子像是變得越來越沉重,藍芷瞧著都有那麼一點兒晃晃的。
“小川子,你怎麼了?你好像不怎麼爽快!”藍芷停下腳步問道。
非川雪搖搖頭,並沒有止住腳步。
又走了一會兒,他晃得更加的厲害。
“你確定你沒事麼?”藍芷有點兒擔心他。
但是非川雪仍舊沒有說話,一股腦的往前,藍芷鼻尖掠過一陣熟悉的香氣,正疑惑著,非川雪突然扭頭朝她大喊:“小心!”喊完就直挺挺的倒在她的麵前。
藍芷徹底嚇到了,就要撲過去將非川雪邀起來,但是一抬頭,看見肥遺那家夥張著大嘴向他們撲來,藍芷腦子又不聽使喚,疑惑起其他的事兒來,比如說:這笨蛋怎麼還來這一招?
藍芷眼睜睜的看著肥遺那張長著尖牙的嘴越來越靠近,似乎還能看見它兩個身體裏都有的直直的腸子,這讓她感到惡心。
熱氣撲麵而來,藍芷覺得她的周身開始燃起了火,非川雪那被熏黑的皮毛也像是燃了起來。很奇怪的,她竟然閉上了眼睛。
等了許久,藍芷都有點兒不耐煩了,卻一直沒有被大蛇吞下去的跡象,不曉得是不是已經被吞了,隻不過是她沒了感覺而已。
“不聽話的小畜生!叫你這麼不聽話,偷偷跑出來!可是嚐到厲害了?”有人將藍芷提起來,撫了撫她的背,平緩聲調讓她確定了一件事,跟肥遺打架的竟然是她家尊貴的師父流岸。
藍芷感動的想哭,便想著一頭紮到他的懷裏,將他的白衣裳蹭花,天知道這是一件她這幾天以來最想做的事。但是現在,藍芷卻選擇閉著眼睛,這樣流岸便罵不了她了。
流岸搖了搖頭,就順手將藍芷丟開,藍芷隻覺得落到一個人的懷裏,直覺告訴她這是土嘍。
“你還真是有誌氣的哈!還真找肥遺來了,要是你有個什麼不測,真不曉得你師父,流岸那個心高氣傲,喜怒無常的死鳳凰會對我做什麼!”接著土嘍一下子跳開了很遠:“你師父真是看重你,要知道,我跟他這麼久,他也沒這麼在意過我。”
藍芷稍稍將眼睛睜開,籠著黑煙,她看見師父背著手臨空站著,垂著眉看著穀裏翻滾的肥遺,然後嘴裏默念著什麼,就往隔壁的山頂輕輕的揮一揮衣袖,山頂的雪就幻化了巨大的翅膀,往肥遺的山穀飛去。
肥遺的大腦袋結結實實的被雪翅膀拍得暈頭轉向,大吼一聲沉下穀底。
流岸的衣袖又揮了揮,更多的雪翅膀往山穀裏飛去,壓住了黑煙,山穀突然間變得空明了許多。
許久,山穀都沒有新的動靜,流岸依舊是臨空站著,風吹開他的黑發和白衣裳,玉雕一般的輪廓有點透明的味道。
藍芷決定等回了雪頂,一定要問他大肥遺時,怎樣才能做到不使白衣裳變黑,她會把這個訣竅告訴非川雪。
說到非川雪……
“小川子呢?”藍芷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裝昏,抬起頭就問土嘍。
“你說那隻白狐?他在那兒?”說著土嘍指了指躺在一旁的,皮毛被熏黑的非川雪:“怎麼?你醒來了?不昏了?”
“還昏著呢!”藍芷看見非竄雪沒事,立刻接嘴道,隨即又閉上眼睛。
待熟悉的香氣竄到了鼻尖,藍芷便斷定是她那師父過來了。
流岸從土嘍懷裏接過藍芷,冷聲道:“怎麼傷成這個樣子?”記者摸摸她的腦袋:“你真能闖,不要命了?”
藍芷很不苟同他的話,就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來救你了,你不想瞧瞧我?”
天知道藍芷很想附和他,但是她的骨子太驕傲了:“哦!”
藍芷道:“你來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