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了半天,總算是把這一篇自罪書給編了出來,旁邊的劉信厚幾個人早就開始竊笑起來。
劉信厚更是越寫臉就越黑,好幾次我看他都一副快憋不住想要把筆扔出去的表情。
他在紙上沙沙沙沙的寫著,發出了沉重的摩擦聲,足足寫了五分鍾,他才把自罪書給寫完。
曹家棟扔下了筆,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身體靠在了身後的桌子,好像是被抽空了渾身的力氣。
我把桌上的紙拿了起來,曹家棟但是很老實,並沒有在上麵做什麼手腳,而是按我說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了下來。
我又把羅沛叫了過來,羅沛看了看,在我耳邊低聲說:“沒錯,是他的字跡,沒有刻意改變字跡。”
“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曹家棟看著我,麵色蒼白,聲音沙啞,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神氣。
“還不行。”我無情地搖了搖頭,把那張紙放回座位上之後,又撕下來九張紙,“你把它再抄九份。”
“什麼?”曹家棟雙眼一瞪,頓時就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葉凡,你不要欺人太甚!”
曹家棟剛一站起來,劉信厚幾個人就要上去,但被我揮手製止了,他們也隻好退開一點,防備著曹家棟會突然逃走。
我走到了曹家棟的麵前,雖然他比我高了小半個頭,但我現在看他,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人的高矮並不是完全由身體決定的,精神上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一刻我的心裏忽然蹦出來了這樣的感悟。
曹家棟和我對視了兩分鍾,先前的眼神是憤恨地要噴出火來,漸漸的就軟了下來,最後還是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拿起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九張紙很快就抄完了,他放下了筆,發出了沉重的喘息聲。
我看了看他抄寫的九份都沒有問題,就對堵著前門的劉信厚說:“好了,開門放他走吧。”
“這麼就放他走了?”劉信厚顯然有些不服氣,看他那表情,恨不得還要再把曹家棟打幾頓才行。
我搖了搖頭,說:“放他走吧。”繼續留著曹家棟也沒有什麼意義,我隻要把他的意誌給摧毀了,也就算是打敗他了。
劉信厚顯然是不大樂意,但是我已經開了口,他也不好再為難曹家棟,一臉不情願地走過去打開了門。
曹家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空洞洞的,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半分淩厲,他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出去,背影顯得十分落寞。
有一瞬間,我忽然開始同情起他來,白天他還是作威作福的曹家棟,可是才過了這麼二十分鍾,他的所有尊嚴,所有骨氣,都已經顏麵掃地。
“凡哥,你為什麼要把他給放走了。”曹家棟前腳才剛走,劉信厚就已經開始埋怨起來。
我搖了搖頭,說:“算了,到這裏就可以了,要是把他逼急了,隻會適得其反。”說著,我拿起來桌上那十張紙,整理之後遞給了羅沛。
“這些東西有什麼用?”羅沛伸手接了過來,但顯然還是理解不了我要曹家棟把這些東西寫下來有什麼用。
我淡淡的笑了笑:“回頭你們把這些東西一張張貼在公告欄,樓梯口,食堂門口這些顯眼的地方,我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妙啊!”羅沛頓時就一拍巴掌,一副激動的樣子,“隻要咱們把這些東西貼出去,以後曹家棟可就真的在沒有臉見人啦!”
見他們幾個興致衝衝,我就打發他們現在就去把它們給貼起來,等明天大家過來上學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他們一走,教室裏就隻剩了我一個人,我有些無力地坐下來,感覺額頭上的汗都要掛下來了。
剛才在麵對曹家棟時,我的心裏一直都很緊張,但我還是強行讓自己裝出一副很鎮靜的樣子,讓自己能夠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氣場。
如果曹家棟對我們是誓死不服,我們也奈何不了他,但是他沒有對劉信厚的毆打屈服,卻屈服給了我的氣場。
看來很多時候,拳頭並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就像是李景那個層次的人物,根本就沒有必要像我們一樣用拳頭說話,他隻要往那一站,身上自然就會散發出一種讓人覺得恐懼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