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一旁的木華容,他這在吸著煙,我們跟著下車,他卻是表現的異常的冷靜,讓我也是感覺稍微輕鬆了一點,不過她好像並沒有打算告訴我一些事。
木華容看著我,手中掐著那根香煙,在煙霧繚繞中,煙頭一亮一滅,發出的不是常見的紅光,而是幽藍色的光……
“我們怕是遇到了屍蠱,我認為在這附近應該有條聚精化屍的河流。”
我在泰國真的碰上了蠱?我從心裏不願接受這件事情,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切又讓我不得不接受。
“他們都被司機控製了,”木華容走在我後麵,“我來不及多解釋,你不要害怕,跟著隊伍向前走,我先破蠱,你就跟著我,不要說話,不要做什麼!”
我心裏卻暗自打定主意,下了車我就跑,鬼才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車外月色大好,樹林中潮濕溫潤的空氣吸到肺裏,讓我精神一振,如果不是有這件怪事發生,倒是個中途小憩的好地方。
腳踩著潮濕的路麵,我心裏稍稍踏實點,悄悄地觀察著四周,服務員已經帶著乘客開始往樹林裏走,我回頭一看,木華容一轉身閃到大巴的背麵。
我心裏暗罵自己傻瓜,很明顯木華容已經跑了,我還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麼。打定了主意,我轉身就要跑,卻發現我根本跑不了。這個隊伍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牢牢吸著我,讓我根本無法脫離,我使勁停住腳,身體向後掙,可是被那股吸力拽得一個踉蹌,如同有一串大鐵鏈子把我們拴在一起,隻能跟著前麵的人往樹林子裏走。
我使勁回過頭,恨恨地瞪著木華容消失的方向,心想,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又想到不知道一會兒要麵對什麼,心裏反而不害怕了。我雖然膽子小,但是真正到了要去解決麵對的時候,反而會冷靜下來。這種性格,是一個孤兒從小到大遭遇了種種磨難鍛煉出來的。
在車的前方,那兩個木頭人不見了!想到剛才木華容說要去破蠱,難道他沒有逃走,而是在想辦法解救我們?我心裏有點慚愧,身體依然不受控製地向前走著,不過我情緒穩定下來,靜心觀察著周遭,心裏盤算著應該如何脫身。沒想到這片樹林看著不茂密,走進來才發現裏麵雜草叢生,每走一步都很費勁,不多時,我的T恤已經被橫七豎八的樹枝扯了好幾道口子,鞋裏麵也落進了樹葉碎石,刺得腳生疼。
每個人之間都保持著大約一米的距離,從我的角度看不到前麵的事物,隻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前麵應該有條河——難道就是木華容所說的聚精化屍的河流?
不遠處傳來幾聲司機的吆喝,伴著清脆的銅鈴聲,失去意識的隊伍好像加快了步伐,腳步聲急促起來。
在中國國內有個流傳甚廣的傳說:在湘西,人們最忌諱的就是夜間走路,因為常常能看見少則三兩個人、多則七八個人排著整齊的隊列,默不作聲地向前走。而走在最前麵的人時不時會低聲呼喝,搖著銅鈴……如果有人碰見這樣的隊伍,輕則重病幾天,重則當場死去,加入到這列隊伍中。這就是科學至今也無法解釋的“湘西趕屍之謎”。
至於“趕屍”到底是為了什麼,誰也說不清楚。有的說是為了送死者返鄉,也有人說是為了修煉某種魘術……
現在我眼前的情形,不正像是“趕屍”嗎?所不同的是,趕的是喪失意識的活人。
我忽然很想念本來要和我一起來的朋友,如果他在,以他的能力,或許有辦法解決。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裝成這個樣子等不知道逃沒逃走的木華容來解救嗎?
可是我又能做什麼?
忽然,一隻手拍到我的肩膀上,隔著T恤,我仍然能清晰地感覺到濕漉漉黏膩膩的冰涼觸感,我頓時全身僵住了,同時發現身體脫離了那股奇怪的吸引力的控製。
從地上的影子看,我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個人直直地站在我身後,身體異常寬厚,他的肩膀上竟然長著三個腦袋,另一隻手也向我伸來,有兩個腦袋竟然“噗噗”地掉在地上。
“別出聲,是我!”是木華容的聲音。
我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雙膝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沒有,雙手撐著地不停地哆嗦著,全身空蕩蕩的絲毫不著力,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