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周漢光那小子果然是想跟我同床共枕,占我便宜了。
他直接跟到了我的房間,說啥也不回自己的住處了,理由很簡單,他擔心我害怕,為了讓我睡一個安穩覺,他要陪著我。
我死活都不應,跟他說,這麼多年我都沒答應你,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咱倆真要是有緣分,那就等入了洞房再那個啥。
他還是死磨硬纏,還向我保證說,在你沒有想法的情況下,我絕不動你一指頭。
我說那也不行。
他就開始拿鬼話嚇唬我,說這家賓館或許本來就是凶宅,要麼就是剛剛發生過命案,還吸著鼻息說,陳雅慧你聞到了嘛,空氣裏都飄散著一股很衝的血腥味兒呢……
我被周漢光說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差點就答應讓他留下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拿起了水果刀,瘋了一樣,要殺要砍硬是把他逼出了房間。
看著他不情願離去的背影,我心軟了,鎖上門後,稀裏嘩啦流起了眼淚,為什麼哭,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而後來所發生的一切,讓我痛悔不已,或許就是我的這份絕情,斷送了他的前程,毀了他的一生,也把我自己送進了一個噩夢之中。
我還在抹眼淚,就接到了媽的電話,她問我一路順暢不順暢。
為了不讓她擔心,我裝出一副輕鬆的腔調來,說親媽來,你就放心好了,我早就到彰化了,正躺在賓館的大床上做美夢呢。
媽又問我見到二叔了沒,還問我二叔對我好不好。
我就跟她說二叔對我那可不是一般的好,比對親閨女都親,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隻是他臨時有個急事兒,去台北了,答應回來後多陪我。
媽應了一聲,聽上去情緒有點兒低落。
我就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心裏有啥事兒。
媽說:“沒事……沒事……就是這邊香案上的香燒得有些偏,是我自己想多了。”
“啥香燒偏了?”
“閨女呀,你每一次趕路,我都要燒幾柱平安香的,隻是這一次有點不對勁,一連燒了三爐,都是一個模樣,七高八矮的。”
我心頭一緊,難道冥冥中真的有靈異存在?難道自己今天所看到詭異之物都是真實發生的?
難道……
心裏雖然亂到了極點,但我依然安然地告訴媽,我這邊一切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請她放心就是了。
掛斷電話後,我打開電視,隨手翻了幾個台,播的都是些男歡女愛的節目,自然而言就想到周漢光身上去了。
唉,其實自己又何嚐不想,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邁不出那一步。
正想著,突然聽到門外有嚓嚓的聲音,我調低了電視音量,側起耳朵仔細聽著。
沒錯,是腳步聲,聽上去外麵的人不是放開步子走,而是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由遠而近,再由近而遠,三番五次走動著。
這個賓館看上去生意很冷清,下樓吃飯的時候連一個客人都沒見著,這時候哪兒來的腳步聲呢?
對了,一定是周漢光那貨賊心不死,又想來糾纏自己了,隻是沒有膽量敲門罷了。
走到門前,屏住呼吸聽了一會兒,腳步聲竟然沒了,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周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