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把去尋找崔春苗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並把自己覺得有價值的疑點提了出來,重中之重自然就是對那個女人之死的質疑,以及對尋找女人丈夫跟兒子的必要性。
何振東邊吃邊聽,眼睛一直盯在菜碟上,貌似心不在焉。
等我把該說的差不多都說完了,他也放了筷子,對著李三根說:“三根,你雖然不是我的兵了,但還得聽我的命令,明天一大早你就趕回去,把那個流氓成性的村長傳到所裏去,直接關到審訊室裏,重重敲打他,等他被嚇得直眼了,癱軟了,再順勢詳細問詢一下那個女人家的情況,詳細點,重點放在女人死的前前後後,隻要他知道的爭取都摳出來。”
李三根點頭答應下來,說:“那個村長以前有很多汙點,一陣敲山震虎,肯定就會屁滾尿流,他不敢不說實話。”
“所長那兒我打招呼,不會為難你。”何振東補充道。
我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何振東打斷了,“好了,今天就到這兒,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李三根看看我,再望望何隊,好像肚子裏裝了很多話沒說出來。但看著何振東起身離開了桌子,也隻好尾隨著走出了飯店。
到了門外的街麵上,何振東返身問李三根:“你住哪兒?”
“局裏的宿舍沒退呢,先住著吧。”
何振東又轉向我,若有所思想了想,說:“今天晚上賓館那邊你就先不要回去了。”
“為什麼?”
“白天發現了一點小異常,我派了兩個人,秘密潛進了你的房間,配合老高他們,等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那我住哪兒?”
何振東問李三根:“女警那邊有空房子,你帶她過去將就一晚吧,順便給你們給機會,好好聊一聊。”
“聊什麼?”李三根傻乎乎的問。
“傻子,隨便聊,聊天聊地聊案情。”
說完,何振東朝著他的車走去,邊走邊說:“我家裏還有點兒事,就不送你們了,自己回去吧。”
“好,你趕緊回家吧。”李三根說一聲,然後對著我說,“那咱們走吧,其實也不遠,用不著一個小時就到了。”
我應一聲,跟在他身後往前走。
六月的彰化市雖已進入盛夏,但離酷暑期還有一段時日。夜幕之下,徐徐的晚風仍透著暮春的柔和。
芙蓉大道寬敞平坦,筆直向前,路邊花香襲人,柳葉撫眉,醉人心魄。
我們並肩往前走著,李三根緘默不語,不時偷偷打量我幾眼,那眼神滿含了別樣的情結在裏麵。
這小子,看來在何隊的煽情下,對自己動心思了。
卻也難怪,到了他這個年齡,還是光棍一條,要是對女孩不動心思,那就真成一根木頭了。
可我有意貼近他,側臉望他一眼,他卻又跟做賊有意,趕緊慌亂地躲開,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其實我心裏麵也不平靜,故意找話題說:“師哥,你說這個案子能破嗎?我覺得有些玄乎。”
“怎麼會這麼想?”
“很簡單,線索太少,缺失實證,幾乎無從入手,你說怎麼破?”
“的確是複雜了些,但我相信何隊的能力,更相信邪不壓正的天理,壞人終歸是要遭報應的。”
邊走邊聊,談及的都是與案情相關的話題,不知不覺中到了宿舍區,李三根問我:“你還到我屋坐一會兒嗎?”
我低頭想了想,說:“算了,時間不早了,今天也實在是太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到了一個亮燈的房間,李三根敲了敲門,說:“這間屋子本來是住著戶籍科的三個女孩,幾個月前其中的一個女孩結婚了,所以就空出了一張床位。這時候屋裏亮著燈,想必屋裏定會有人在。”
等了半天,不見屋裏有動靜,李三根就加大幅度再次敲了敲門板。這才聽到屋裏有了一陣竊竊私語,緊接著就有踢踢踏踏的拖鞋聲傳過來。
門開了,一張漂亮紅潤的漂亮臉蛋夾在門縫間,問李三根:“李哥,你幹嘛呢?”
李三根說:“這個妹子今晚想到你們屋借個宿。”
“這……這……”小美女一臉為難,吞吞吐吐地說:“三根,你能不能給她另找個房呀?這兒……這兒……”
“隻有你們屋有空閑啊,還去哪兒找?怎麼了?”
女孩支支吾吾,為難地說:“我男朋友他……他來了,有要緊事商量,沒法回去了。你看……”
李三根明白了她的意思,說聲那好吧,就帶著我身走了回去。
他又試探著又問過其他幾個女室,結果不是沒閑床,就是有男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