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白天鵝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對我說:“阿姨也想你呢,你下班後到我這邊來吧。”
我說:“我沒上班,在家陪媽媽呢。”
“那麼大個人怎麼還要人來陪啊?你不上班不是正好嗎,抓緊過來吧,我們好好聊一聊,我正悶著呢。”
“我也有很多心裏話想對你說,可是,可是……”我故意做出一副犯難的模樣來,回頭看婆婆一眼。
婆婆問:“是誰呀?”
我手捂著話筒,說:“是白阿姨,她說想我了。”
“那你讓她來家裏吧。”
“她說不方便,讓我去她那兒呢。”
婆婆想了想,說:“那你去吧,快去快回,我在家等你。”
不等婆婆做出任何表示,便對著話筒說:“白阿姨,你別著急,我一會兒就過去,等我啊。”
婆婆突然喊了一聲:“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吃驚地望著婆婆:“你身體很虛弱,合適到外麵去嗎?”
“我也在家悶了,出去透透新鮮空氣。”說著她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交叉著用勁拍著自己的肩頭,笑著說,“你看看,不是很硬朗嗎?”
當白天鵝聽說老太太也要過去時,就對我說:“你們準備一下,我這就派人過去接你們。”
我謙讓道:“不用接的,不用接的,我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是衝著你婆婆那張老臉才去接的。”白天鵝說完,咯咯笑了。
很快就有小車過來,把我們接了過去。
白天鵝早就侯在了酒店院子裏,見我跟婆婆下了車,趕忙滿麵笑容迎了上來,老遠就打著招呼:“哎喲,老嫂子來了,你可有些時日沒過來瞧瞧你老妹了。”
上前緊攥著老太太的手,熱情有加地朝樓上走去。
婆婆的到來,讓我成了個完完全全的配角,被冷落在了一邊。
白天鵝卑躬屈膝繞在老太太身邊,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我也倒沒覺出有啥不自在,本來她就不是為了親近白天鵝而來的,她的初衷無非是想借機打探一下這裏的建築結構,看看是否真的存有提供地下生產加工毒品的密室,以及進入該密室的機關和通道。
這時候她無心聽兩個女人喋喋不休地嘮叨,腦袋裏飛速旋轉著,尋找著走出房間的措辭和借口。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隻得走到了窗前,透過寬大的玻璃望出去。凝視了好大一陣子,我回過頭來,對著白天鵝說:“白阿姨,你這裏的風景很美,又是個好天氣,你陪我媽好好聊聊,我出去轉轉了,也好欣賞一下如畫的美景,好嗎?”
白天鵝埋怨道:“隻你自己想透透氣啊?要去就一起去唄,在院子裏散散步也不錯的,走吧。”
說完招呼著一起朝外走去。
我難為情地笑了笑,說:“我不是怕媽媽累著嘛。”
“看看,兒媳婦就是貼心,想得也周到,這一陣子身子骨虛弱,我還真的怕出去受了風寒,還是待在屋裏吧。”說到這兒,婆婆把視線轉上了我,“你自己去走走吧,讓你白阿姨陪我說說話。”
白天鵝沉吟一陣,說:“那,那你去吧。”
我慢悠悠朝外走著,走過長長的走廊,又走過寬敞的大廳,她瞪大眼睛,四下裏窺探著。
但我知道,這樣的觀察是徒勞無益的,他們怎麼會把那種見不得天地的場所放在目之能及的地方呢?
這時候才剛剛過半晌,還不見前來就餐的客人,裏裏外外一片清靜。
出了門廳,我站在台階上環顧四周,隻見瓷白柵欄齊整圍圈,內側種植著矮株薔薇,裁剪平整,花簇爭豔。
院落裏的主道筆直平整,輔道曲徑通幽,空閑之地遍植垂柳、法桐,環境優雅秀美,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我拾階而下,拐上了左側的一條偏道,踩著腳下雖大小不一,但鋪墊得錯落有致的曲徑,緩步而行,眼睛卻一刻都沒消停,銳利地觀察著,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但我她圍繞著樓房轉完了一圈,再從東邊的通道回到門廳前時,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整棟樓除了正門之外,再無旁門側道,心裏不免有些遺憾。
回到廳堂裏麵,我順著吧台正對著的門洞奔了過去,門簷上方寫著“工作通道,閑人免進”幾個醒目的字樣。
這越發讓我心生疑竇,趁人不備,閃身走了進去。沿著深深的甬道,一直走到裏麵,卻是個陡然直下的台階,直通樓下負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