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婆婆的那一刻,仿佛我用來偽裝的紗衣被瞬間揭開一樣,所有的不堪傷口,都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
我的腳步踉蹌了幾下,婆婆那啐罵的唾沫星子直接吐到了我的臉上,那粗糙的手指一下一下往我戳來,好像要戳穿我的臉一樣。
這都離婚了,還擺著婆婆的架勢來教訓我?
因著心中那股子不服氣,憑什麼我都離婚了,她還想要騎到我頭上來?
“指什麼指,你當你誰啊你!”我一巴掌將她指著我的手指打得偏向一旁,力道之大,令得婆婆那肥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右偏了一下。
她氣不過,氣哄哄地走到梳妝櫃旁,拿起上麵的一個我的一瓶香水,直接往我這邊砸去。
我看著那向我飛射而來的香水瓶,瞳孔瞬間放大,因為那是我之前求了劉明遠好久,他才在我上一年的生日的時候,從海外代購送給我的迪奧最新款。
我一直保存著不舍得用,而且平時也並沒有什麼時候是需要用到香水的,所以我一直將它當成是劉明遠對我愛得證明一樣,將它擺在梳妝櫃最顯眼的地方,每天看見。
而這也是唯一一樣劉明遠沒有帶走的東西,而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在離婚後的那幾天,我一直坐在梳妝櫃前看著那瓶香水,然後默默落淚。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離婚的錯不在於我,但是終究還是愛過,那人也在心中留過,現在突然被迫抽離,會心痛會窒息,再正常不過了。
畢竟我對於劉明遠的愛,種得太深。
如今這瓶香水被婆婆砸碎的話,也好,算是了了我一樁可以思念的物件吧!
“子姍,你倒是躲開啊!”
我還在愣神,突然被一道很大的一道給強行拉開,然後那瓶正中我腦門飛來的堪堪擦過我的臉頰而過。
“你瘋了?!都不知道躲了?你是不是想被打得頭破血流?”
拉著我的是寧筱,她很用力地扯著我的胳臂,然後像數落自家調皮的孩子一樣,一副氣憤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突然間有些熱淚盈眶了,我離婚的時候,我爸媽雖然不反對,但是到底老一輩的思想,還是有些封建的,認為一個離了婚還得過性病的二手女人,以後還能有誰敢要?
他們表麵不明說,但是內心裏,依舊還是這樣覺得的。
隻有寧筱,她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甚至一句話都不問,便支持我的決定,她給我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飄零的人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既輕微又重要。
許是剛剛的回憶暫時奪走了我的思緒,現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婆婆已經再次拿起我梳妝櫃上的另一瓶爽膚水,向我砸來。
我要還能再忍,那我也忒窩囊了。
我回頭看了寧筱一眼,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躲過那飛射而來的爽膚水,一步步向婆婆走進。
許是我的表情太過蔭翳和憤怒,婆婆居然有一些的害怕,她的手哆嗦了一下,導致沒有拿穩旁邊的那一瓶護膚乳,直接掉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聲音是那樣的清脆,猶如我的心一樣,落地碎後,便是殘渣一片,不管誰去處理,都有被紮上的可能。
我看著婆婆那張像樹皮一般幹枯,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著:“媽,你最好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用意,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叫劉明遠過來接你!”
“怎的,還想真造反不成?我這是回我的家,你敢把我趕出去?”
婆婆蠻不講理,抱著胳膊撅著嘴巴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然後還穿著鞋子的腳甚至連鞋子都沒脫,就直接搭上我的被子上。
我看著她那粗蠻無禮的行為,當場氣得要命,但是我知道,對於這蠻橫的人,隻能以暴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