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白月彤住的公寓樓下,天天已經躺在寬敞的後車坐睡著了,段默岩下了車將兒子抱了出來,走到電梯口問白月彤,“什麼時候回家?”
白月彤一時還沒有轉過彎來,下意識地挑眉反問,“回家?你說什麼回家?”
“怎麼?任性鬧脾氣呢一走就是七年,是吧?”段默岩笑著疑問:“你打算帶著我的種離家出走到什麼時候?”
白月彤瞪他,“沒正經……”
“我是說認真的。”段默岩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正好電梯下來,兩人走進電梯,他說:“天天的房間我也叫人設計過了,你是不是該回家了?還有,剛才……兒子說的事情,其實我想要告訴你,兒子姓什麼都無所謂,不過我們應該告訴所有的人,至少是我認識的那些人,白天佑是我段默岩和白月彤的兒子對不對?天天都六歲了,難道你真的打算這麼一直下去麼?”
他說的很有道理。
姓什麼無關緊要,但是知道白天佑是段默岩的親生兒子這件事情的人的確不多,“我知道,你是想讓你父親見見天天嗎?我沒有意見,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這件事情你去辦就好,隻要天天接受,我就會接受。”
段默岩想告訴白月彤,其實父親早就已經知道了天天的存在。這句話就在喉嚨口了,正好電梯叮一聲到了她住得六樓,他來不及開口手機又響了起來,白月彤伸過手來,從他懷裏抱過兒子,“你先接電話。”
段默岩點點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走開了幾步去接。
白月彤見天天睡著了,就抱著他打算先進屋。
她一手抱著兒子,一手在包裏麵摸鑰匙,誰知道鑰匙還沒有插入防盜門的孔,她就發現那防盜門竟然是虛掩著的。
她心陡然一跳,覺得很奇怪,難道家裏鬧賊?
她皺著眉,下意識地伸手輕輕地拉開防盜門,那門上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拉扯著,她一開始的力道不大,並沒有拉開,不由稍稍用力一拉。
隻聽到“撕拉”一聲,似乎是什麼塑料袋被拉破的聲音,隨即門上的阻力消失,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陡然從她的頭頂落下,她隻覺得眼前有什麼東西一一掠過,速度很快,緊接著,“砰”一聲砸在了她的麵前,塑料袋裏麵的東西已經掉出了一大半,還有沒有掉出來的正緩緩地從袋子裏麵彎彎曲曲地遊出來……
她腳上穿著的是高跟鞋,夏天的款式鞋麵無遮無攔,自己眼前的無數條滑膩膩的東西在不斷地扭動著,糾纏著,最後在她的眼前行程了黑色滑膩的一團。她抱著天天的手開始猛烈的顫抖,那是自己最恐懼的一種生物,她隻覺得陰森恐怖的感覺瞬間就席卷了全身,全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因為巨大的恐慌而讓她有一種滿滿刺痛的感覺。
而她左側的防盜的大門上麵還掛著一條活生生生的,“嘶嘶”地正眉目冷峻地衝她吐著蛇信子……
距離,近在咫尺。
白月彤嚇得額頭冷汗直飆,腦海裏麵一瞬間一片空白,那盡在耳畔的嘶嘶聲讓她驚地雙手一軟,懷裏的天天瞬間就從她的手中跌落在地上……
天天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誰知道身體忽然失去重心,緊接著就是全身一震,臀部傳來清晰的疼痛讓他瞌睡瞬間清醒過來一大半,他下意識地皺著小小的眉睜開眼睛來,撐著地上的手瞬間感覺到了什麼滑膩膩的東西,他低頭剛想去看清楚,隻聽到耳邊自己媽咪的尖叫聲,“天天!不要看!不要看!”
天天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上麵壓住了一團什麼東西,似乎還是一動一動的鑽,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身子一輕,已經被白月彤抱起,白月彤自己也已經慌亂了心神,根本就來不及去按住兒子的腦袋,天天下意識地轉過臉去,視線漸漸清晰,等到他看清楚門口那若幹條糾纏成團的黑色生物的時候,小小的身子開始猛烈地顫抖,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憋足了三十秒,最後“哇”一聲,嚎啕大哭。
白月彤原本是屏住了一口氣,這會感覺到一貫都比較早熟的兒子竟然在自己的懷裏害怕得瑟瑟發抖,她被恐懼蔓延得六神無主,本能地尖叫,“啊……救命!啊啊啊啊!!啊!默岩……默岩!”
她極快地抽身,一轉身就抱著天天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