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星城回老家的路途不算遠,張路本不讓我坐車勞累,但韓野卻破天荒的允許了,說是回家看看二老也是好的,順便給三嬸和徐叔放個假,這個暑假我都沒讓妹兒回去,這一次正好帶上妹兒和小榕,聽說是回農村,小榕的描述裏是有著金黃的稻田,一條條有著花花草草的小路,然後戴一頂小草帽,光著腳丫子踩在泥地裏,還能捉泥鰍。

我都忍不住好奇了,問:“美國的農村也是這樣的嗎?”

韓野笑著解釋:“小榕曾經來過中國,去過農家樂,也看到過中國的農村,看的是梯田,正好金秋時節,所以對稻田印象極其深刻。”

我在心裏唏噓,那恐怕小榕到了我家後會覺得失望,農村空氣好,但卻不至於小榕描述的那般美如畫。

楊鐸和徐佳怡沒有跟我們一起,因為公司的事情,雖然我的工作暫時有沈洋幫我打理,但楊鐸對這個有著餘妃前夫名號的男人卻不放心,譚君傷好之後,就一直跟在沈洋身邊了,既是工作,也是監督。

秦笙本來不想來的,姚遠的案子即將開庭,她想陪在他身邊。

但秦笙拗不過徐佳怡的一再要求,隻好和我們一起來到了老家。

媽媽見這麼多人一起回來,高興的合不攏嘴,爸爸扛了把鋤頭帶著小榕和妹兒去田裏挖泥鰍了。

“路路,這是你男朋友吧,挺帥啊。”

尤其是見到傅少川,我媽那雙眼睛都快笑的眯成一條縫了,也不等張路多說,她就開始感慨:“這麼多年了,都是你一個人,這下可好,終於有人照顧你保護你,幹媽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路路,你們準備什麼時候結婚,你看我家黎黎的二胎都快六個月了,你也抓點緊。”

我媽一直碎碎念,張路也不好反駁,隻好把秦笙推了出去:“幹媽,你看這妹子水靈不?”

秦笙竟然還嬌羞的低下了頭,我媽又開始了媒婆模式,見我媽的注意力成功的轉移了,張路喝了一口桌上的熱茶,起身說道:“秦笙,你就留下來幫著幹媽張羅晚飯,黎黎,我們買了這麼多的東西,去隔壁嬸兒家串串門唄。”

見張路要走,我媽急忙攔住:“你們有什麼事情不用瞞著我,我已經跟小兵說了你們大概這個時候到家,他忙完了一會兒就來,你們安心坐著吧,對了,你這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繞來繞去話題又回到了張路身上,她歎口氣,隻好撇清關係:“幹媽,他頂多也就算我眾多追求者中最不出彩的一個罷了,想讓我張路當他女朋友,路漫漫其修遠兮,小夥子還得多吃幾年鹽巴咧。”

傅少川站起身,禮貌的說:“曾媽媽,我叫傅少川,你叫我小川就行,我跟韓野是好朋友。”

對於我和姚遠結婚一事,我媽和我爸還真是個人精,當初不參加就是覺得我們是在胡鬧,現在看見韓野跟我一起回來,她臉上的笑容都比得上院子裏盛開的花了。

“小野的朋友啊,好好好,小川,你再努努力,趕緊把我們家路路娶回家,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

聽了這話,傅少川這個千年冷麵王都笑了:“好咧,聽曾媽媽的話,把路路娶回家,曾媽媽,今天晚上的菜多放點鹽巴,我爭取把幾年的鹽巴花幾天的時間吃完。”

張路吐舌頭:“去,鹹死你這個臭魚。”

看得出來,我媽對韓野和傅少川都很滿意,秦笙也很喜歡黏著我媽媽,小兵哥來後,她對案件的好奇心還沒陪著我媽做飯強,於是一老一小在廚房裏忙活開來了。

小兵哥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黑袋子,臂彎裏還夾著一個筆記本。

坐下來後,小兵哥直奔主題:“這是燕兒的日記,上麵記載的全都是關於陳誌強暴她的事情,但是鑒於陳誌已經死了,燕兒也香魂散盡,現在刨根究底已然沒有意義,隻是我發現燕兒的日記裏,每隔兩頁就有一個紅色的點,你們看看。”

我翻閱了王燕生前寫的日記,從她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開始到陳誌死前,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寫了很厚的一本日記,字字句句全都是對陳誌的控訴,因為有著把柄落在了他們的手裏,陳誌因為X侵了她一次又一次。

可以看出,被紅色的記號點中的子,並不是寫之前故意留下的。

前麵的點還有些模糊的跡象,可見王燕是後來才想起來要在日記裏標注出這些字,因為時間關係沒等那一點幹透就匆忙翻閱後麵的,我們從第二頁開始發現的紅點。

“黎黎,你來翻,我寫。”

張路從妹兒的書包裏拿了紙和比,第二頁是一個“想”字。

我們都盯著這本日記,在翻到十幾頁的時候,才找到了第二個字和第三個字。

“知道,路路你快寫下來,想知道,看來這真的是王燕給我們留下的很重要的線索。”

我們在書裏驚奇的找到了一句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沒了,我都翻到底了,這個王燕也太會折騰人了,她為什麼要費盡心思的把真相藏在這本日記裏,這日記什麼時候放在你家閣樓上的,還有那些錢是什麼時候掛在你家的房梁上的,她又不會飛簷走壁。”

我有些頹然,還以為很快就能知道真相,結果還是一波三折。

小兵哥回憶說:“好像是在陳誌死之後,我去醫院看過燕兒,當時她什麼都不願意說,後來你告訴我燕兒失蹤了,有一天我媽跟我說,她走夜路從村口回來,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很像燕兒,但是她一喊,n那個女人沒有回頭,也沒有驚慌,因為隔得有點遠,村口那兒的路燈又很昏暗,所以我媽也沒仔細去看,急急忙忙的就回了家。”

那就對了,肯定是王燕在潛逃的時候趁機回來過,把自己全部的家當都給了這個真心對待她的男人。

而那時候的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當替罪羊,又怕出什麼紕漏,才會在日記裏留下記號讓我們有跡可循。

“她又要承擔罪責,又要給我們線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人和人之間無外乎就是利益,有人給錢有人賣命,但王燕這個命賣的好像是心不甘情不願。”

張路倒是說到點子上了,能讓王燕賣命卻又不是心甘情願賣命的理由隻有一個...

“莫非...”

張路一拍桌子:“我知道了,那天在醫院裏,王燕聽沈冰說她已經有身孕了,讓王燕回頭的時候,王燕那眼睛裏充滿著對生命的渴望,可是聽到錄音裏的那一聲媽媽後,她又瞬間傻眼了,然後用威脅你的方式逼迫警察開槍打死了她,也就是說,她想活著,但是她又不能活著,而不能活著的原因是,她要讓她生命中更重要的人活著,而那個更重要的人,在真正的凶手手中被當做人質,王燕留下線索的原因,我想我已經知道了。”

張路分析完,我們都同聲問道:“是什麼?”

按照張路的推測,如果王燕真的是特意為我們留下的線索,那我們離真相就已經很近很近了。

“她想讓我們幫她做一件事情。”

不愧是和張路有著心靈感應的男人,張路一說完,傅少川就接了話:“救孩子。”

張路朝著傅少川撲過去猛地親了兩口:“太棒了,我一說你就明白,是的,就是救孩子,也就是說王燕沒有撒謊,她在很多年前懵懵懂懂情竇還未開的時候就已經生下了一個可憐的小生命,而這個可憐的小生命,我敢斷定他在餘妃的手裏。”

傅少川用手一摸臉,嫌棄的說道:“你這口紅是地攤上買來的廉價貨吧?”

韓野抽了一支紙遞給傅少川:“雖然這是愛的印記,但此時此刻不合適,你擦擦吧,免得孩子們回來看到又要問很多的問題。”

張路瞬間不滿了,她最討厭別人評價她的妝容和護膚品化妝品。

“你懂不懂,那些所謂不沾杯的口紅都含有鉛,是對身體有害的,好了,我們接著來分析吧,我感覺我已經爆發了,我現在是最強大腦了。”

我們都心照不宣的笑了,隻有傅少川無奈的附和:“對,你是最強的白癡大腦,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這本這麼厚的日記裏就翻出了這麼幾個字,還順序錯位顛倒,可見接下來的話還不知道隱藏在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