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一場冬雨到來的時候(1 / 3)

直覺告訴我,這句話就是個坑。

但我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劉亮早已經溜走,門哐當一聲關閉後,我皮笑肉不笑的問:

“怎麼去了這麼久?阿媽給你留了飯,你吃了嗎?餓不餓?”

傅少川用那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盯著我:“愛情和自由,你選擇哪個?”

這個問題問我算是白問了,我通常都是這一秒要愛情,下一秒就要自由了,不然我也不會跟那麼多的男人談戀愛卻從沒修成正果過。

可是傅少川既然問了,我就必須要回答,所以我昧著良心說:

“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

我十分沉醉的朗讀完,傅少川毫不客氣的戳穿了我:“篡改裴多菲的詩句,還昧著良心說了假話,張路,從你嘴裏到底有沒有真話說出來?就像你之前談過的無數場戀愛一樣,有動過真情嗎?”

我右手往他肩上一搭:“想聽我的真心話是嗎?”

傅少川沒有回複我,但是眼神裏卻表現出了他很想聽下去。

我咬咬嘴唇:“不可否認,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哪種程度?我好好想想,就是那種如果你的公司出現危機需要我獻身幫你渡過難關的話,我會二話不說的為你付出,如果你想要月亮,我一定會把周圍的星星也摘給你,但是,盡管如此,我依然不願意為你生孩子。”

這絕對是我掏心窩子的話,喜歡一個人可以為他付出很多,但是生孩子這種事情必須要兩情相悅。

我不是一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喜歡他喜歡到非他不嫁的程度,所以對我而言,這種短暫的迷戀可以人為終止,隻要我把思緒和注意力都轉移到別的事情上,我可以很快的把他給忘了。

曾黎竟然埋怨我是個絕情的女人,我做個最癡情的一件事情,是我把她當了四年的閨蜜,並且我還準備讓她做我一輩子的閨蜜。

至於男人麼,猶如衣服,喜歡了就買,不喜歡了就換,沒什麼大不了。

傅少川有些迷茫的看著我:“既然你這麼喜歡我,那你為什麼不願意為我生下這個孩子?為我生孩子就這麼委屈你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談戀愛和生孩子的區別,就好像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有那兩張廢紙的日子,叫婚姻,沒有那兩隻廢紙,叫非法同居。

誰能保證同居一輩子就不是真愛呢?

但誰又能保證圍城裏的人就能彼此忠誠呢?

可有的事情就是需要一個肯定,傅少川對我隻有利用和嫌棄,我要是為他生孩子,就相當於踐踏自己的尊嚴。

我向來不是一個感性的女人,我有時候理性起來連自己都怕。

“我不是怕委屈了自己,我是怕委屈了你,委屈了老太太,你想想,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個意外,處理意外的方式有很多種,我們都要選擇成本最低的那一種,我要是生下你們傅家的孩子,你會讓我把孩子帶走嗎?絕對不會,那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個孩子給了你,我也不甘心,所以不是我冷酷無情,是這個孩子就不該存在,你懂嗎?”

傅少川的神情無比的哀傷,我們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就在我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傅少川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來遞給我:

“要是我娶你呢,你願意為我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嗎?”

我整個人都錯愕了,半晌過後,我才伸手去摸傅少川的額頭:

“偶滴個乖乖,你該不會是進來時腦袋被人擠了吧,你願意娶我?你為什麼願意娶我?別看你長這麼大個兒還是個跨國集團的總裁,說到情啊愛啊的,你簡直就是個白癡,我問你,你知道什麼叫做我娶你嗎?”

傅少川粗魯的牽住我的手,邊戴戒指邊說:

“少廢話,你都懷了我傅少川的孩子了,休想不負責任。”

乖乖,這算是求婚嗎?

我這算是答應了嗎?

敢情傅少川是有備而來,連戒指都準備好了,此時我理應矯情的問他一句,你為何要娶我?

但我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怕他收回這句話和戒指,我竟然膽怯了!

“這是你的手機,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應該第一時間和你的閨蜜分享才是。”

傅少川把手機還給了我,我拿著手機小心髒都撲通撲通的,但我卻猶豫了,嘀咕一聲:“這麼丟臉的事情還是別告訴她了。”

傅少川臉色驟變,我剛要解釋,他突然一下子又變得冷漠了起來:

“也對,這麼丟臉的事情還是藏著點好,就算今天不是你,換了別的女人懷了我傅少川的孩子,我也會娶她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所謂的娶我不過就是為了讓我留住這個孩子。

我本來就不樂意,他這麼一說,我取下戒指朝他身上一丟:

“那就請你找別的女人為你生孩子吧,滾。”

他果真就走了,半句話都不帶哄的,我莫名的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那枚戒指就掉在地毯上,我使勁跺了兩腳還不過癮,打開落地窗將戒指用力的扔了出去。

關上窗後我依然很氣憤,這種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個沒熟的柿子一般澀口。

手機裏有一堆曾黎發來的電話,問我為什麼又玩失蹤,我跟她說最近工作不順,所以想出去遊山玩水一段時間。

之前我也總是出去浪蕩,所以曾黎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這件事情我很想跟她分享,但我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憑我一個人養活這個孩子簡直是癡人說夢,我自己還沒斷奶呢,但我怕跟曾黎說了後,會讓她心裏覺得不舒服,畢竟她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自己又懷著身孕。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跟傅少川斡旋,千萬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下定決心後,我安然入睡。

大半夜的時候窗外很吵,一群人拿著手電筒像是在尋找什麼,我翻了個身接著睡,早上醒來時,是阿媽站在門口叫我們,說是老太太喊我們起床吃早餐。

我睡的正香呢,哪管什麼早餐不早餐的,於是老太太的腳步聲噠噠噠噠的就來了,我真想破喉大喊一句能不能別吵,還讓不讓人好好睡了,然而我伸手一拉被子,門開了,我驚醒了,然後我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傅少川竟然光著膀子躺在我身邊,倒黴催的是陳香凝竟然不敲門就闖了進來。

反正我當時的心情是完蛋了,我死定了。

果真,陳香凝的臉色很不好,冷哼一聲:“懷孕了還這麼不規矩,立刻穿好衣服來我書房。”

我真的是受到了驚嚇,傅少川竟當著陳香凝的麵光著膀子摟著我違抗她的命令:

“媽,這才幾點,讓我們再睡會。”

我躺了下來,傅少川溫柔的看著我:“寶貝兒,昨晚睡得怎麼樣?”

我真想回他一句,我睡得很好,死沉死沉的,死沉到他什麼時候混了進來我都不知道。

這個兩麵三刀的家夥,又拿我當擋箭牌在他母親麵前秀恩愛,我忍不住想要戳穿他,剛把手伸出被窩就被他抓住了,仔細端詳著我的左手說:

“這戒指戴你手上,才叫完美無缺。”

我定睛一看,我的左手無名指上果真多了一枚戒指,我要是沒看錯的話,這戒指就是昨天晚上被我氣呼呼丟出去的那一顆,偌大草坪大晚上的他竟然把戒指給找了回來。

陳香凝氣不打一處來,捂著心口指著我們說:

“這...這戒指是曉毓看中的那一款,小川,你怎麼可以把這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傅少川稍稍坐起身來,和我十指緊扣:

“媽,我和路路準備結婚了,既然孩子都有了,我也到了適婚年紀,您就不用再為我的婚事操心,我們結婚不需要大擺酒席,隻想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享受我們的生活。”

陳香凝被氣得當場心髒病犯了,阿媽叫了蘭醫生過來,病情倒是不嚴重,隻是阿媽說陳香凝在書房裏等著我們,說是要好好商量商量我們的婚事。

這句話聽著就跟傅少川說要娶我一樣的假惺惺。

我把傅少川往外一推:“麻溜點滾吧,誰讓你睡我床上的?”

傅少川竟然不生氣,笑眯眯的看著我:“張路,跆拳道紅黑帶,你說我要是娶了你回家,我是不是就不需要請保鏢了,你知道每年光給保鏢發工資就夠我資助一堆的貧困學生了,不如,我們結婚?”

我白了他一眼:“編,你接著編,我看你能找出多少理由來,但就算是你說破了天,我張路也不願意給你傅少川生孩子。”

傅少川抓住我揮舞的手,突然煽情道:

“今天早上我醒來時,看見你在我臂彎裏沉睡,我突然發現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以前我總覺得女人是麻煩,是累贅,是喋喋不休的吵鬧和無止境的追問,但今天早上,我突然發現女人也有可愛的一麵,如你一般,動如脫兔,靜若處子。”

這文縐縐的我也聽不懂,我呸了他一口:

“少廢話,麻溜點滾下床去。”

傅少川突然翻身將我欺壓住:“張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我用手擋在心口,咬文嚼字道:“傅總,你的普通話需要勤加練習,不然重音的位置不對,這句話的意味就全然不同,至少我現在不知道你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上我,如果是前者的話,嗬嗬,老娘信你才有鬼,如果是後者的話,麻煩你出門左轉,下樓,然後去客廳打電話,你隻要一吆喝,我保證有一堆的女人等著被你上。”

傅少川的中文已經很棒了,他當然知道我在調侃他,於是低頭咬了我一口:

“你不是很喜歡談戀愛這件事情嗎?不如我們從今天開始談戀愛,如何?”

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主意真的很棒。

但我也不會真乖乖的上當受騙,我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腹部:

“談戀愛可以,但我們要從頭開始,比如這個孩子,先打掉,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