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窺探人的隱私,傅少川的手機也加了密碼,但那條短信就這樣出現在我麵前,內容更是讓我不寒而栗。
短信內容是:
老公,婚禮已經籌備好了,這兩天婆婆的狀態還不太穩定,那個女人和孩子的事情搞定了嗎?事情處理好就早點回來,愛你。
那個女人和孩子,指的是我和孩子。
短信中所說的要處理的問題,又是什麼?
我隱隱覺察到不妙,但我不願意往糟糕的一麵上設想,這幾天傅少川對我的寵愛是那麼的真實,他不可能突然間說翻臉就翻臉。
劉亮在高鐵站找到我的時候,我還呆呆的坐在駕駛室裏,車內的溫度很高,可我卻感覺從頭到底都徹骨的寒涼。
原本劉亮是要送我回星城的,但車子還沒上高速,我就臉色蒼白,腹部微疼,劉亮見我情況不對,怕上了高速後會出意外,所以臨時決定帶我去醫院,如果檢查無礙再回去。
這一檢查卻讓我在韶關住了半個月,劉亮前腳送我到的醫院,我還沒開始檢查就見紅了,醫生說幸虧送來的及時,突然的降溫和情緒的變化都影響到了我的身體狀況,加上我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好好養身體,阿媽給我做的孕婦餐,我吃完就吐,根本吸收不了什麼營養。
為了讓我安心在醫院休養,劉亮把阿媽接了來照顧我,阿媽堅持讓我回去,從韶關到深圳也不過幾個小時的路程,但我心裏覺得不妙,打心底裏對蘭醫生也有些不信任,阿媽見我執意要住在醫院,隻好給我轉了最好的病房,又借了劉亮家親戚的屋子,每天吃的都是阿媽親自做的。
但是孕吐反應一直在延續,每天依然是吃不好,睡的倒是很香,每天都要睡到下午一兩點才醒來,但醫生不準我這麼睡,說是早餐至關重要,必須要吃。
所以我每天早上六點就被阿媽叫醒,然後過的嚴嚴實實的出去透透氣,半個小時後回來看看書,然後吃早餐,午飯過後再休憩一兩個小時,我從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這麼嚴謹的生活過,朝六晚十的作息時間讓我叫苦不迭,對我而言,我已經習慣了晚上十二點之前不睡覺,白天十二點之前不起床。
這些天來,傅少川的手機我每天都在充電,就是想著他應該會打電話過來,但他一直沒有聯係我們,阿媽也說聯係不到陳香凝,但我有時候看阿媽的神色,明顯是在撒謊。
醫生倒是誇我氣色好了許多,經過半個月的調養,胎兒的發育良好,我的整個精神狀況也好了許多。
出院的時候都已經到了正月末了,阿媽把我接回了別墅,問及我為什麼不願意告訴家人和朋友,我說要等肚子再大些,阿媽也沒有再追問,隻是表情裏全都是歎息。
而且出院後的日子過得有點小壓抑,傅少川的事情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阿媽又讓保鏢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劉亮負責逗我開心,這種保護讓我覺得有大事情要發生,可阿媽對我的好是實實在在的,就連夜裏,阿媽都會頻繁的起床來看我有沒有安睡,似乎生怕有人會來加害我一樣。
可能是在出院那天感受到了胎動,又從B超裏看到了胎兒的影像,這種做媽媽的感覺瞬間就來了,回到別墅後我也不愛玩牌了,每天都在看書研究孕嬰知識,偶爾劉亮開著車帶著我和阿媽出去逛街,每次都會買回來一堆的嬰兒衣服,男孩女孩的都有,阿媽傾向於買女孩的,尤其是粉紅色的小衣裳,特別的粉嫩可愛。
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我覺得阿媽和劉亮都把我當成寶一樣的捧著,肯定是傅少川的交代。
但我從沒逮到他們和傅少川聯係過,立春之後,深圳的春天已經開始熱起來了,白天最熱的時候穿一件薄長袖都覺得燥熱,晝夜溫差相對來說比較大,而我也終於逮到了劉亮和傅少川的通話。
隻是我一出現,劉亮就慌裏慌張的把電話給掛了。
“路姐,你屬貓的啊。”
我沒好氣的回他:“你屬鼠嗎?”
劉亮嬉皮笑臉道:“我屬虎,路姐,這麼好的天氣你怎麼沒去曬太陽啊,醫生說適當的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
我才不跟他廢話,一上去就將他反手擒拿扣住:
“老實交代,你在跟誰打電話?”
劉亮趕緊把手機塞口袋裏了,我稍一用力他就開始喊疼:“路姐,你這下手太狠,你好歹也是快當媽的人了,該學著溫柔溫柔。”
我呸了他一口:“我又不是當你媽,我對你溫柔你能上房揭瓦,快說,是不是和傅少川那個王八蛋打電話,他把我甩下不理不睬到底是幾個意思?你要敢騙我,我就把你的胳膊給擰脫臼。”
劉亮立即投降:
“路姐,你先放開我,我給你看通話記錄。”
這麼快就繳械投降,這家夥要是放在戰爭年代,妥妥的叛徒一枚。
“路姐,我就是最近新泡到一妞兒,一開始熱情似火的難免煲個長長的電話粥,不信的話我給你看。”
這臭小子竟然真的是和所謂的甜心打電話,而這個甜心在微信上和他的聊天互動也是曖昧到讓人看了都臉紅,劉亮尷尬的摸摸頭:
“調情嘛,增加感情的方式。”
我敲了他一記腦門:“和女人打電話你看到我緊張啥,你現在當著我的麵撥個電話過去,畢竟急急忙忙掛女孩子電話是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劉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路姐,你這就為難我了,我剛掛完電話再打過去,她會以為我查崗呢,這樣不太好,顯得我不信任她似的。”
看著他閃躲的神色,我料定這個號碼有問題:
“愛你的人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你膩歪在一起,不愛你的人才會嫌棄你時時關注著她,快打吧,這個電話你要是不打的話,那我幫你。”
我奪了他的手機,撥通那個號碼後,劉亮又想阻止又怕傷到我。
電話響了很多聲之後,一個女生響起:“喂。”
我立刻掛斷了,懊惱的把電話丟給他。
看著我轉身就走,劉亮跟上來解釋道:“路姐,這是國內號碼,國際長途會顯示區域的,最近公司不太順,傅總肯定是忙的焦頭爛額了,你一定要耐心的等著他,畢竟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需要一個默默支撐他的偉大的女人。”
我默默不了,也偉大不起來,我就想聽他跟我說一句實話,有什麼樣的事情讓他當時就丟下我走了,還一走一個多月不和我聯係,要不是有了孩子,姑奶奶早甩屁股走人了。
眼瞅著孩子都快四個月了,傅少川就跟灰飛煙滅了一般。
深圳開始熱了起來,而朋友圈的人都在說星城倒春寒,一場春雪下的沸沸揚揚。
這個溫暖的冬季讓我內心過的很憋屈,我不顧阿媽的阻止一定要回星城,阿媽阻止不了我,隻好收拾了東西隨我一起去,說是要貼心照顧我。
阿媽也算是有主見的人,一下定決心就讓劉亮幫忙去找房子,她要在星城租一棟別墅來妥善照顧我的生活,如此的奢侈浪費,一點都不像是阿媽自己做的決定,礙於平日裏阿媽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我也沒有過多懷疑,而且阿媽說得對,深圳的夏天太熱,我在那邊又沒朋友,到時候生完孩子估計會抑鬱。
而我和曾黎腹中的孩子是同一天有的,所以我們的預產期也差不多同一時候,一想到回去後就能在曾黎麵前驚豔亮相,我都暗暗偷笑了好久,曾黎肯定會一臉懵圈的盯著我看,半晌後問我一句,這種事情也要姐妹之間同甘共苦嗎?
我不是一個離開了男人沒有了愛情就不能活的女人,所以想到馬上就要回到親朋好友的身邊,我竟然沒有半點傷感,內心滿滿的全都是期待和興奮。
我做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傅少川娶了別的女人那又怎樣,我自己把孩子生下來做個時尚辣媽也不錯,更何況他給我的黑金卡夠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關於孩子的撫養和教育問題,我完全不擔心。
這樣一想,往後的日子似乎充滿著無限的可能,著實讓人憧憬。
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前腳剛走,陳香凝後腳就回到了別墅。
雖然隻離開星城短短幾個月,但我卻感覺闊別這座城市好多年,阿媽都忍不住感歎:“原來春天還可以這麼冷?”
我們住進了劉亮租好的別墅裏,在碧桂園,遠離市區了,所以我想把家裏都收拾妥當之後再給曾黎打電話,請她來家裏吃飯,然後一起商量我該如何告訴爸媽我已經懷孕了,但是孩子的爸爸不知所蹤。
在新住處的第一頓飯,是劉亮下廚做好的,本來說是要蘭醫生一起來星城,畢竟她是傅家的家庭醫生,但我堅決不要,並且聲稱我在星城有個要好的朋友在婦幼保健院工作,阿媽都依我了,隻是阿媽眼中暈車,所以晚餐就交給了劉亮來準備。
看不出來這個花心鬼竟然有一雙巧手,做出來的飯菜很可口,跟大廚做的一樣。
阿媽在成為傅家的管家之前,是一個廚師學校的,八大菜係她都擅長,所以嚐到劉亮做的地道的湘菜時,還很謙虛的跟他說:
“這個菜我要好好學學,大少爺應該很喜歡吃。”
我唱著那一碗外婆菜肉泥,還真是味道棒極了。
“劉亮,你這以前是新東方出來的吧?”
我就是這麼一打趣,他一拍桌子讚歎道:“路姐你連這個都知道,我之前是學廚師的,是個湘菜師傅,後來覺得每天呆在後廚簡直浪費我的大好青春,於是我轉型進了大公司,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倒是填補了文化不足的空缺。”
說的還真好聽,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你是因為呆在後廚不好泡妞吧。”
劉亮憨憨的笑了:“路姐你這樣拆台真的合適嗎?怪不得我到現在都找不到女朋友,原來是現在的美女都變聰明了,我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