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媽哈哈大笑,阿媽還敲了他的手:
“沒大沒小,你以前的可是少奶奶,小心大少爺知道你這嘴皮子輕薄的,把你這泡妞的好差事給端了。”
我捧腹大笑,劉亮愣頭說道:
“連阿媽都知道我這差事好泡妞,難怪我單身啊。”
這一頓飯吃的很愉快,不知是不是隻顧著笑了,我破天荒的吃完飯之後沒有想吐,反而還吃了一小盤水果沙拉,心滿意足的躺在沙發裏追電視劇,阿媽和劉亮都在收拾屋子,在深圳的別墅,門鈴響的時候根本就聽不到,保鏢會守在門口的崗亭裏,搬來這兒後,門鈴震天響,我還以為死劉亮的手機弄了這麼難聽的聲音。
阿媽雙手沾著洗潔精站在廚房門口喊:
“劉亮,去開一下門。”
劉亮也不知在樓上鼓搗啥,聲音太大就沒聽到,我起身穿著拖鞋去開門,白天到家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這場春雪來勢洶洶,路上的積雪都淹沒了腳踝,下午眼看著要放晴了,這一開門才發現外麵寒氣襲人,雪花紛紛揚揚的往下落,門口的人帽子上全是雪花。
“阿姨,你怎麼來了?”
看見陳香凝站在我麵前,我還真是大吃一驚。
陳香凝穿得很少,應該是沒有料到星城的天氣會這麼冷,她瑟瑟發抖語氣卻十分惱怒:“還擋在門口做什麼,還不快請我進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攙扶她,她見我微微側身了,一甩手就將我推到一旁。
阿媽聽到聲響出來,趕緊走過來扶我:
“少奶奶,你沒事吧?”
聽到這三個字,陳香凝氣不打一處來,在沙發上坐好後,猛的一拍桌子:“她算哪門子少奶奶,我這次回來就是跟她攤牌的,你,過來,坐下。”
她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妙,她的身上不光帶著怒氣,還帶著一股莫名的殺氣,阿媽說陳香凝是一個病人,可我絲毫感受不到她的病症。
阿媽關了門,急忙討好的走到陳香凝身邊:
“老太太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找到這兒的?餓了吧,我去給您做吃的去。”
陳香凝冷哼一聲:“眼下小川的喜事在即,你肚子裏的孩子,必須要處理掉了。”
阿媽蹲在陳香凝的腿邊,驚訝的問:“老太太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少爺已經和少奶奶談婚論嫁了,若不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耽擱了,現在他們應該已經完婚,這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了,孩子可是傅家的骨肉啊,老太太。”
我很冷靜的回到沙發上坐好,陳香凝見我一點都不激動,冷笑一聲,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張請柬來遞給我:
“這是你幫小川選的請柬,粉紅色的,我們家曉毓很喜歡,還得多謝你,果真是女人知女人。”
擺在我麵前的,正是我從那麼多的請柬模板裏選出來的那一份,我顫抖的伸手去拿,卻被阿媽搶先了一步,她看了請柬後,整個人都癱倒在地毯上。
我伸手去扶,阿媽情緒激動的拉著陳香凝:
“老太太,您已經拆散一對了,請您不要再拆散這一對有情人,大少爺可是您的親兒子啊,少奶奶肚子裏懷的可是您的大孫子啊。”
陳香凝一把將她推開:“我們家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古阿,你別以為你在我們家呆了這麼多年就有了話語權,你回房去,這件事情不需要你管。”
阿媽還要再說什麼,我握著阿媽的手:
“阿媽,你先去睡吧,跟劉亮說讓他也別鼓搗了,我和阿姨好好說會話。”
雖然阿媽不放心,劉亮也在樓上偷聽,但阿媽還是聽話的回了房,偌大的客廳裏隻剩我和陳香凝兩人,原本很暖和的房間突然變得寒冷了起來,空氣中夾著風雪的味道,沁入骨髓,涼透了整個身子。
我和陳香凝對望了一眼,她的目光中透著堅定,那是一種女強人的執著,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我也並非柔柔弱弱的女人,直視她的眼神,我看到的全都是獨裁和專製,從傅少川從小到大的照片裏就可以看出,在這個家裏,陳香凝掌控著絕對的話語權,但凡她認定的事情,就必須要貫徹實施,但是這樣的一個家長作風早就應該改了,傅少川說到底也是一個跨國集團的總裁,他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張路,說吧,你要多少錢才願意離開我兒子?”
沉默良久,陳香凝突然說出這句話。
我苦笑著答:“阿姨,您這句話說的似乎有點晚。”
陳香凝鄙夷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我早該說出這句話,承認吧,張路,你就是為了我們家的錢,你用這個孩子道德綁架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放聲大笑,晃晃手指頭:
“阿姨,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的是您要是早點把這句話說出口的話,我或許還會遲疑,畢竟我也想知道傅氏集團的總裁到底身價值多少,而你們傅家的血脈又到底值多少錢,到現在我不需要您給我答案了,因為早在年初,傅總就已經給了我答案。”
回家的時候我的錢包就放在沙發上還沒來得及放回房間裏去,我從錢包裏拿出那張黑金卡在陳香凝的眼前晃了晃:
“據說這張卡是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我出身貧寒,對這種卡想都不敢想,但是老天爺疼我啊,我一睜開眼就塞了個大寶貝在我眼前,阿姨,我給您交個底,您要是同意我這個兒媳婦呢,我會好好孝敬您,絕對把您當我的親媽一樣對待,但如果您執意要做出不可逆轉的事情的話,那我也隻能和您爭一爭了。”
陳香凝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是生意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張卡的價值。
瞬間的慌亂閃現過後,陳香凝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看著我:
“爭?你想跟我爭兒子?你拿什麼和我爭?你憑什麼和我爭?”
我把這張卡塞回自己的錢夾內,微笑道:
“您又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爭的是我兒子,您的孫子,你要我離開傅少川的話,您是母親,您說了算,隻要傅少川點頭同意,我會二話不說的離開,從此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但如果他想跟我共度一生,那我也不會退讓,不管我們之間要經曆多少分離和磨難,我都會等他。”
這句話戳中了陳香凝的軟肋,她明顯沉不住氣了。
“張路,我現在是跟你好好商談,如果你一定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的話,那我們之間就無須再談。”
我原本也沒打算跟她談下去,但既然她出現在我麵前了,我就要傅少川一句實話。
“這是傅少川的手機,如果您想讓我如你所願的離開的話,我想要傅少川的一句話,隻要他告訴我,他即將和別的女人結婚,那我會心甘情願的離開。”
陳香凝拍案而起:“張路,你別太過分。”
我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阿姨是在商場叱吒半生的人,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您讓我和傅少川通個電話,我把這張黑金卡還給您,如何?”
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我賭陳香凝會同意。
而我賭的是傅少川對我的真心,隻要他愛我是真的,這張黑金卡交回去換一個安心的回答,值得。
如果他真的要娶別的女人,人都走了,我拿著這張黑金卡又有何用?
在經過了長達兩分鍾漫長的考慮之後,陳香凝答應了我,但需要我暫時回避,我將黑金卡放在茶幾上,指著陽台對她說:
“您可以去陽台上打電話,我就在客廳裏等著。”
見我不卑不亢,陳香凝的女強人派頭在我麵前沒有得到施展,她輕歎一聲去了陽台上,這漫長的十幾分鍾對我而言簡直就是世上最艱難的時光,茶幾上傅少川的手機顯示十六分鍾過去,沒關好的落地窗吹進來嗖嗖的冷風,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十九分鍾後,陳香凝從陽台上進來,帶著渾身的寒意。
“在你和我兒子通電話之前,我們之間要先討論一個問題,如果小川和曉毓結了婚,這個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果真是孩子的問題讓她如鯁在喉,我穩住自己的情緒,輕聲說:
“寶寶已經四個月了,我不可能讓這條小生命因為傅少川要娶別人而消逝,如果您覺得孩子成為了您和傅少川之間的難題,那您大可不必揪心,現在這個社會早就不流行男強女弱了,我一個人照樣可以把孩子照顧的很好,而且我會絕對保守秘密,未來不論發生什麼變故,我都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打擾你們的生活。”
陳香凝冷笑:“話是說的很好聽,我不能拿我兒子的終生幸福來賭,我都這把歲數了,哪天我兩眼一閉兩腿一蹬,你帶著孩子回來勾引我兒子,那時候的後果不堪設想。”
我也不由得跟隨她冷笑一聲:
“你是擔心傅少川心裏有我?如果他愛我,而我也愛他,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就算您現在不同意,以後不承認,我依然要跟他在一起,當然,我依然會好好侍奉您。”
陳香凝都沒用正眼瞧我:“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這份請柬你應該好好看看,新娘子的婚紗也是你選中的那一款,你瞧瞧。”
我很不願意去看這張請柬,我在客廳裏坐了這麼久,都沒敢伸手去觸碰。
但是陳香凝打開請柬硬要我看,我掃視了一眼,確實是男才女貌,很登對。
“如果他們真的要結婚,我會祝福他們的,前提是我要聽傅少川親自說出口。”
陳香凝點頭:“明天早上,我會讓你和小川通電話的,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想清楚,如果你願意放棄這個孩子,我會給你一筆補償的,這張黑金卡,我想我要收回去,你有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