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玖現在看到楚昀澤,心就如針紮一般的疼,那綿綿密密的傷口各自叫囂自己的疼痛,然後在她心髒那裏彙合,給她猛然一擊,她根本承受不住,所以保險起見,還是裝作沒看到。
她繞過楚昀澤就要上樓。
“站住!”男人一開口,周圍的家具似乎都染上了一層寒霜。
程玖很沒出息地站住了,小腿肚都在打顫。
“楚總有何吩咐?”一開口是連她自己都驚訝的粗啞。
楚總?自從今天在公司和她做了一次拿了錢之後,她就開始喊他楚總!
這就是卸磨殺驢嗎?
一拿到錢就和他劃清界限!
男人沒來由地憤怒了,這怒火越燒越旺,在對上程玖那雙清澈的眼睛時,便又燒成了一股邪火。
他拎起程玖,野蠻地將她扔進了浴室那口奢華無比的浴缸。
冰冷的水浸透了程玖的每一寸皮膚,就像是被扔到了冰天雪地裏似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幹什麼?這是冬天,今天外麵多少度你知道嗎?已經零下了,你把我泡在冷水裏,是想要我死嗎?”她一路走回來,渾身早就凍成冰棍了,哆嗦地唇瓣都在顫。
楚昀澤懊惱地捏了捏眉心,但很快這抹情緒就被暴戾所替代。
他撈起渾身透濕的女人,將她抵在洗手台前,故意在她耳邊哈著氣,“先冷後熱,你才能體會到極致的快感!我這是…在幫你呢!聽聞我的妻子到緋色去找刺激,我想大概是做丈夫的不夠盡職盡責!”
“你…”她話音未落就被貫穿,疼得眼淚都落了下來,對於他為何知道她去過緋色的疑問也被這一波波的疼痛撞得破碎。
“你還欠我十幾次,慢慢地還吧!”
男人說完又是一次猛烈的進攻,她的背撞在玻璃上,冰冷刺骨,那些青紫又在隱隱作痛了。
明明是夫妻,她卻像是他包養的情/婦,隻需要乖乖地讓他發泄,讓他淩辱。
程玖死死地咬緊唇瓣,很快有血腥味在口腔內蔓延,她捏住楚昀澤的肩膀,一雙迷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別這樣了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你故意造出我的醜聞讓我身敗名裂對你有什麼好處?我聽說楚氏的股票下跌了…你…”
“閉嘴!”楚昀澤一口咬在了程玖的肩膀上,牙印深可見骨,女人疼得直皺眉頭,男人卻不管,咆哮道:“你們這對父女痛苦我就快樂!還有…別總是在我麵前提你是我的妻子…這句話真叫我感到惡心!”
惡心!
嗬——
她十年的青春啊,從十五歲到二十五歲,掏心掏肺地付出,滿腔熱血地去愛,換來的是讓他覺得惡心。
她不甘!
“我愛了你十年,你就沒有一分一秒感動過嗎?”
男人不答,抽身而出,將渾身赤果的女人趕了出去。
啪嗒一聲,他反鎖了浴室的門。
臥房裏開著暖氣,恒溫,程玖卻遍體發寒。
她倒在地上,門後的全身鏡裏映照著她的狼狽。
她大喊著,“楚昀澤,你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
本以為男人根本不會理她,哪知男人一拳砸碎了浴室裏的鏡子,咆哮道:“我永遠不會後悔!就算後悔,也是後悔當年自己勢力單薄,不然你的父親會判槍決,而不是十五年的有期徒刑這麼簡單!”
程玖雙眼閉上,兩行清淚沿著她姣好的輪廓流了下來。
從結婚的第一天,楚昀澤就告訴她,他不會愛她,於是她以為不被愛就是最絕望的事情,可現在…她知道了,被她最愛的男人往死裏恨,才是最絕望的。
砰——
浴室裏又傳來一陣激烈的響聲,接著有人體墜地的聲音。
程玖心驚,趕緊爬了起來,找到了浴室的鑰匙,開門進去。
她瞳孔皺縮,立馬去扶起楚昀澤。
楚昀澤用那雙帶血的手推搡著她,“你滾!你給我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程玖的心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住了。她快要疼死了,是心疼,心疼這個陷在仇恨裏無法自拔的男人。
不管方才兩人鬧得多麼不愉快她都不在意了。
疼他,是她的本能!
她緊緊地抱住楚昀澤,不管他怎麼拳打腳踢她都不放手。
她痛,她知道楚昀澤更痛!
“別恨了,好不好?昀澤,放下吧!就算當年的事情真的是我爸爸做的,那也是過去了,他已經受到法律的製裁了,你…”
楚昀澤一把將她推到了浴缸旁,女人的頭正好撞上了浴缸凸出來的部分,瞬間…血流不止。
她意識已經模糊,暈倒前似乎聽到了男人的叫囂,帶著點焦急帶著點懊惱。
她想,她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楚昀澤那麼恨她,恨不得她和她爸爸一起去死,又怎麼會在意她受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