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玖腳步踉蹌,退後一步靠在車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是驚訝,落在記者眼裏卻成了東窗事發後的逃避和怯懦。
程玖捂著胸口,氣得胸膛都在劇烈地起伏,咆哮道:“都是些無稽之談,你們有切實的證據嗎?就憑我脖子和手腕上這點青紫就能給我定罪了?我和我的丈夫在自己的家裏行周公之禮,礙著你們什麼了?你們為什麼要血口噴人?”
“笑話!楚夫人,你別欺負我們讀書少啊!楚總怎麼會愛上仇人之女?”
是啊!
整個錦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曉,他楚昀澤最愛的女人是南希,最恨的女人是她程玖。
楚昀澤會主動爬上她的床,說出去都沒人相信吧!
程玖心裏憋著一股氣,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幾個記者竟然都被她撞倒了。
她找到了獄警,在走廊上向獄警詢問程白石自盡的原因。
獄警收了錢,語氣和善了不少,告訴她,“今天組織這些犯人看報紙的時候,你爸爸看到了你的新聞,然後不知怎麼地就撞牆自殺了…幸虧發現地及時,你可要好好感謝我,如果沒有我…”
後麵的話程玖都聽不清楚了,這一切居然都是楚昀澤設計的嗎?
她覺得冷,渾身都冷。
今年錦城的冬天注定難熬。
她一路將車速飆到了極致,下了車就狂奔著,不去理會旁人的指指點點,徑直就衝進了頂層獨屬於楚昀澤的那間總裁辦公室。
“來得挺快的嘛!那幫如狼似虎的記者都沒攔住你?”
砰——
心裏有什麼東西碎了。
程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
方才記者說是楚總讓他們在錦城監獄停車場等她的時候她根本不相信。
可現在…不得不信!
程玖喉嚨滾動,眸中已經有水汽浮動,卻仍是懷揣著最後一絲卑微希望,艱難開口,“記者是你請的?”
楚昀澤點頭,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
程玖深呼吸,眼角的淚已經滴了下來,她用指腹揩去,繼續問:“這都是你設好的局對不對?你知道我肯定會來求你!你就一定要逼得我在你麵前毫無尊嚴,任你踐踏,你才高興是嗎?”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如今淪為…給他提供男人需求的情/婦!
嗬——
程玖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辦公室裏都彌漫著那透進骨子裏去的絕望。
“沒錯,程玖!這隻是個開始,你等著…這場複仇大戲會越來越精彩!”男人坐在老板椅上,右手隨意地夾著上好的鋼筆,摩挲著,看似漫不經心,可他嘴角勾起的都是殘忍。
程玖閉上了眼睛,未置一言就離開了。
她怕再待下去,她會徹底崩潰。
離開楚氏大樓之後,程玖去了錦城最具盛名的夜總會——“緋色”。
她素顏,剛一進門,就有人認出了她。
那嫌棄的眼神,不屑的神色,瞬間就籠罩了她。
如今…托她丈夫的福,她也成為了人人喊打的肮髒女人了。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戳著脊梁骨辱罵過。
幾杯洋酒下肚,程玖腦袋有些眩暈,耳邊不堪之言越發熱烈,她一股酒勁上來就衝到那交頭接耳故意大聲編排的幾人麵前,“閉嘴!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麼這麼說我?你們就沒有想過我也是被冤枉的嗎?我有什麼錯?我不過就是愛上了一個男人,一愛就是十年,憑什麼就要得到這樣的對待?”
那座位上的女人翻了個白眼,端起雞尾酒就澆到了程玖的頭上。
透心涼!
程玖唇瓣都在抖,她掄起酒瓶就砸向了那個女人,鮮紅的血跡頃刻間湧出,結果是程玖被送進了警察局。
她一身狼狽,警察的問題她一概不回答。
直到警察接到一通電話後翻出她的錢包,找到身份證,在係統裏查到她是楚昀澤的妻子之後才放了她。
程玖雙眼無神,像個遊魂一樣在街道上蕩。
走著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腿都要斷了,終於一幢熟悉的別墅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女人冷笑,這徹骨的寒風打在身上真如刀割啊!
為什麼她醉了卻還是會走回這幢別墅?
和這個男人相關的一切都牢牢地刻在了她的心裏,如今想來…真是可悲!
她踉踉蹌蹌地進門,發現這個點不該出現在別墅的男人居然就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呼吸,瞬間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