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眸子都紅了,啞然吼道:“憑什麼?這段時間陪在她身邊的人是我!她病了之後,全世界裏隻有我!那個男人他做了什麼?他除了傷害小玖玖,什麼都不會做!我才是醫生,能救她的隻有我!”
“執念啊!肖衍,你自己好好想想!這幾日我先到酒店住著,你想清楚再來找我!”
……
錦城。
昨夜下了一場雨,別墅後院桃花樹的葉子落了大半。
蕭索,從來不隻是屬於秋季。
楚昀澤的眼神越來越空洞,渾身的氣息也越來越冷了。
他坐在亭子裏煮茶。
水聲沸然,直到幾滴濺出來燙傷了他的手他才回神。
方才眼前竟然出現了幻像。
仿佛程玖就站在光禿禿的桃花樹下,目光淒然,蒼白的唇還含著笑,認真地說:昀澤,我如果死了,一定要把我的骨灰灑在這片桃花樹下,我不想待在陰冷潮濕的墓地,因為那裏沒有你。
楚昀澤百度了一下桃花。
赫然映入眼簾的是桃花那美得不像話的花語:「愛情的俘虜」
怪不得,她那麼喜歡桃花。
原來是因為她…甘願淪為了愛情的俘虜。
楚昀澤抿了口茶,拿了車鑰匙,驅車直奔城郊墓園。
這麼寒冷的時節,墓園都冷清清的,停車場幾乎都是空的,零星幾輛,都是新喪。
男人直奔墓園工作人員的辦公室。
“楚總,您怎麼來了?”
“我要挖墳!”
“什麼?”工作人員裹著黑色的大衣,整個人都愣住了,掏了掏耳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要挖墳!程玖的墳。我是她的丈夫,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可是,挖墳很不吉利。”
楚昀澤置若罔聞,“你們有人手嗎?沒有的話我找人來!”
“不是,楚總,你沒開玩笑吧!”
楚昀澤腳步一頓,轉身,“我要帶她回家!”
那一瞬,屋子外的光照了進來,正好打在楚昀澤的側臉上,頃刻間溫柔地不像話。
工作人員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男人出了門,他才回過神來,又忍不住碎碎念:楚總怕是瘋了吧!先要改碑文,現在又要挖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她妻子有什麼仇什麼怨呢!
半個小時後,楚昀澤站在寒風瑟瑟的墓碑前,心一下寒一下熱,交替著,讓他備受煎熬。
他扶著一旁粗壯的樹幹,咳得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