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初有些發愁,漫無目的走在離Q大不遠處的臨水巷。
她做事一時衝動,沒預料到後果,自那一次決絕的掛了表哥電話後,沒想到表哥這麼狠絕,將她所有的卡都停用了,擺明著逼她回國外,她身上可憐的就那麼一點現金,這讓她如何不憂鬱。
臨水巷是頗具藝術範的一條巷子,既有中國的古典水墨畫又有西方的洋畫並存,簡單的走走停停,看著一幅幅精美的畫卷,躍然於紙上。
不知不覺就走到巷子的盡頭,盡頭有一間畫室,格局雅致,一入眼的便是掛著一幅寫意優美的海景畫,有怡然、淡雅的韻味, 小小拘謹的店麵,卻因為慧質蘭心的有心人精心打理,頗顯整潔。
顧念初走進了臨水巷盡頭的畫室,除了當頭的一幅海景畫,入目的便是中國的水墨畫,一朵並蒂蓮躍然於紙上,旁邊提了一句詞,並蒂蓮花碧葉清,繽紛萏雨隱蛙鳴,那是多麼唯美的意境,對於常年畫畫的顧念初來說,也不禁為這幅畫的意境所吸引。
母親喜歡的是西洋畫,而顧念初的外公卻能畫的一手國畫,在從療養院出來的那一段時間裏,為了穩住情緒,外公便教了一段時間的國畫,意在修身養性,國畫重的是神似,西洋畫重的是形似,國畫重的是意境,很多時候追求的是天人合一,無欲無求的至高境界。
正當顧念初看這幅畫看的入迷時,一個聲音驚醒了她。
“唯一,你怎麼在這裏?”
顧念初轉身,看著那個叫她的人,相陌,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來逛逛,看看畫。”
“哦”了一聲,相陌的語氣有些微微失落,“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家在這裏,來我家玩。”
相陌的這個回答,讓顧念初有些微微的吃驚,這充滿古典風的畫室,居然是相陌家,相陌家居然有這麼重的古韻,她偏偏就撞了上來。
相陌見著顧念初略顯吃驚的樣子,眸子暗了暗,道:“我知道你果然很多事,記不得了?”
顧念初一個垂首,這讓她怎麼回答,她當然不記得了,她是顧念初,不是顧唯一,他們之間的事,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相陌見顧念初垂首,拉著顧念初的手,說道:“唯一,沒事的,你記不起來,沒關係,從今往後,我會好好待你的。”相陌想著他突兀的提起怕勾起了顧唯一的傷心事,畢竟當年的那件事是那麼的慘烈,怕是唯一,再怎麼樣也不想想起來吧。
顧念初見她的手被相陌小心的握著,垂眸,看不見他的表情,怕是異常的溫暖吧,可惜這樣的溫暖也是不屬於她,她不知道怎麼跟相陌解釋,也不知道怎麼回應,隻得輕輕抽開自己的手。
“我一下課,就在臨水巷裏逛,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送你回去,天色漸晚,你一個女孩子也是不安全的。”
“不了,我在前麵打的就行。”顧念初仍是婉拒道。
看著顧念初飛快離開的身影,相陌想他可能是太直接了,驚擾了她,不過這天色黑沉沉可能會下雨,遭了,顧念初沒帶傘,相陌從店裏順了一把傘追了出去。
近幾天陸仲軒住在棠樾華府,並沒有回西山,閑來無事在客廳裏有一撥沒一撥的把玩著手機,時不時盯著手機屏幕,似在等電話,按道理來說,今天7點,電話就應該來了,難不成出了什麼事,陸仲軒皺著眉頭如是的想著。
天色漸沉,天空中時有電閃雷鳴,回國後老是遇到這種天氣,有些糟心,陸仲軒扔下手機,往浴室走去。
待洗完澡出來後,劃開手機屏幕,看到兩三個未接電話,雖說遲了一個小時,但還是打了過來,想來那邊也沒出什麼大問題,順手回撥了過去。
一接通,電話那頭傳出一陣欣喜的聲音,“仲軒,我回國了,快來接我,這邊的風好大,電閃雷鳴,好像要下大雨。”
陸仲軒一聽,有些頭疼,問道:“你回來幹什麼。”
“你都回來了,我也想回來看看,快點來機場接我啊,這邊打雷了,我不跟你講了,你快點過來接我?”
說完,電話便收線了,陸仲軒有些無奈,換上一套運動套裝,拿上車鑰匙出門去了。
顧念初從臨水巷出來,有些路癡的走走轉轉,不得章法,街邊連輛出租車也沒看到,奈何天公也不作美,這瞬間下的瓢潑大雨,倒把人給淋傻了,澆的一身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