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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術。”蓮師露出少有的為難神色。她是一個不越界的女巫,從不使用先師們傳授的役使妖魔的方法,此時此刻卻讓自己陷入被動。

月華是唯一行動如常的,她喚來自己的四位青鳥使者,聽她差遣的精靈卻難以保護所有人。

“小小飛鳥也想逞強?”對方頭目放聲大笑,三隻狼妖如狂風肆虐,席卷而過時將青鳥使者個個重傷。

“山神何在?”月華動了怒意,呼喚山中神祇。敵人卻冷冷擲下一尊石像頭顱,道:“不必喊了,他已破散。能夠呼喚山神,難道你就是預言師嗎?”

“預言師?”蓮師恍然大悟,“你們以為玄鬥齋出現預言師?”

冷傲的敵人不理會她,揮鞭指向女巫們,向部下道:“全部帶走。”話音未落,一道細細的清光破空而來。狼妖們躍起阻攔,卻被光芒擊碎。

片刻之前囂張的頭目驚慌失措,揮刀去擋。但光芒是無形的,絕非刀劍能夠斬斷。如絲又如箭的清光不偏不倚射中他的眉心。霎時之間,千萬道清光從天而降,仿佛一簇密集的銀針之雨,將妖化的馬和馬上的妖魔們悉數獵殺。

蓮師悚然變色,喃喃道:“玄絹的絲……是她來了。”

“是我來了。”青衣老婦人端坐大蛇眉間,由白蛇妖馱著來到女巫們麵前。“白綾,放我下來。”她輕聲吩咐,白蛇便乖乖照辦,而後化身為老婦的白衣侍女,同黑衣、紅衣兩名女子一道冷冷地盯著女巫們。

彩夕看著這個老年女巫,霎時知道她是誰:蓮師的師妹鹿晚萍。在她身後的三個馴妖是鯉魚紅繰,白蛇白綾,蜘蛛玄絹。正是玄絹的絲,殺死齊宮隊伍。

同時她也知道鹿晚萍為何而來。女妖們身後的青花馬,馱著即將被改變命運的楚國貴婦人。

“風荷?”月華驚道,“你怎麼會?”

貴婦人沒說話,傾城的容貌與今晚的山景宛如絕配,同樣陰沉、冰冷。左風荷的眼睛裏沒有光,當她注視一個人,那雙眼就像在輕而易舉地吞噬對方的生命之火,讓被她盯住的人渾身戰栗。

“你們,誰是預言師?”她開口說話,從容的聲音比剛才凶悍的敵人更加陰森。“誰是預言師,走出來。”

月華奇道:“為什麼你們今晚都來尋找預言師?”

“預言師再度現世了。”風荷淡淡地說,“你沒有算到這件事吧。”

月華飛快地在心裏掐算,立刻有了答案。“你來阻止預言師改變天命?”

“是的。預言師,走出來,讓我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改變我們的宿命。”

彩夕沒有動,她也看到了蓮師說過的另一個未來。蓮師說過的看不清的奇怪東西,彩夕也看不分明。天命被篡改了,可是她對天命毫無興趣。她不想暴露自己。

“不願意承認……那就沒有辦法了。”風荷垂下眼睛,輕聲對鹿晚萍說,“殺掉。”

“殺掉?”鹿晚萍始料未及,怔住不動。

“出現在這裏的皆有可能是預言師。不能放過。”風荷伸手指向女巫們,還有黑衣騎士和鳳炎的隊伍。“全部殺掉。”

“你瘋了嗎?”彩夕忍不住出聲質問,“為一個無稽之談輕賤數十人的性命,天命若歸你,倒真是匪夷所思!”

左風荷不理會她,對鹿晚萍道:“趁她們所中妖術尚未解除,動手吧,還猶豫什麼?”

鹿晚萍奉勸道:“夫人,預言師不斷尋找宿體,片刻也不會停歇。若在此地殺死它,它立刻又去找下一個身體,我們還要費更多力氣追尋。何不將他們統統囚禁,慢慢找出預言師呢?”

左風荷不慌不忙地回答:“據說預言師從不在同一個物種當中出現兩次。這次的預言師是個人,下次不知是什麼。人有能力改變天命,花草魚蟲、飛禽走獸也有能力阻撓我嗎?我要殺了這個人,賭下一個預言師改不了我的命。夜長夢多,現在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