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顧玉荀正拿著勺子給董夜白喂鳳爪。原本,都是他自己拿勺子用餐的,可偏偏雙手不方便,鳳爪就是搞不定,所以顧玉荀隻得拿勺子喂他。
可是,這一呼聲,驚得她動作僵住,鳳爪一下子滑出勺子,掉在餐廳的地麵上。
下意識抬頭去看,隻見老夫人的視線也正好朝他們看過來。
所以……剛剛的動作,全部被老夫人收入了眼裏……
心,微亂。她的手,就僵在那,收也不是,喂也不是。
看到角落裏兩個人,老夫人麵上並沒有太多驚訝。反倒是側目重重的看了眼蘇斯藍,"這就是你處心積慮,叫我過來看的東西?"
老夫人語氣不輕,用的還是"處心積慮"這樣嚴苛的字眼,蘇斯藍麵上當下劃過一絲受傷,攀緊了老夫人的手臂,"奶奶,您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知道他們也在。在您麵前,我是不敢自作聰明的。"
老夫人不再說話,隻是緩步朝董夜白和顧玉荀走去。
顧玉荀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遇上老夫人,而且還是和蘇斯藍一塊。
看著蘇斯藍那嬌嬌弱弱的樣子,她心裏的警惕,一下子攀升上來。
將勺子擱到桌上,站起身打算迎接。
不管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既然已經迎麵而來了,那她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機會。
怕,就是輸!
董夜白也跟著站起身,暗自投給她一記安撫的眼神。比起玉荀此刻一副豁出去的神情,他更多的是淡定從容。
"奶奶,怎麼這麼晚還過來用餐?"他走過去扶住老太太。
老太太便將手從蘇斯藍手裏抽了出來,握住了孫子的。
這孰親孰疏一眼就看得明白。
顧玉荀下意識朝蘇斯藍看過去,她麵上明顯有失落,有自卑,也有一抹陰暗。
現在,恐怕她心裏比自己還不好過!
顧玉荀忍不住有些壞心思的幸災樂禍。沒辦法,她可不是聖人。
老夫人這麼晚能出現在這兒,想來和蘇斯藍脫不了關係。
"董事長。"沒有再多看蘇斯藍,顧玉荀盡可能鎮定的打了招呼。
可是,實在看不穿老夫人是怎麼想的,她麵上的神情淡定如初,就像沒有看到剛剛那畫麵一樣,衝她微微頷首,"嗯,坐吧。"
視線,又看了眼自己的孫子,"不介意奶奶我半夜來插一腳吧?"
"奶奶哪裏的話?"董夜白試圖替老夫人抽開椅子,可是手臂上受著傷,實在不好動,玉荀忙上前一步,幫忙抽了椅子。
老夫人坐下後,董夜白壓了壓玉荀的肩,示意她跟著坐下。越是看不穿老夫人的心思,玉荀心裏越是不安,但此刻除了坐下也已經別無他法。
"還愣著幹什麼?坐下吧。"老夫人這話是衝一直站在一旁的蘇斯藍說的,"這麼晚叫奶奶出來,總得陪我這老婆子吃點東西。"
果然是蘇斯藍做的。
顧玉荀抬頭去看董夜白,隻見他神色微涼,唇角有絲絲譏誚,"看來您這乖孫女兒還對您不太了解,您一向不愛吃夜宵的。"
"嗯。"老夫人頷首,應和了孫子的話。
蘇斯藍捏緊了桌上的茶杯,"對不起,奶奶,這麼晚還打擾您,是我不懂事。"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沒斥責,隻說:"讓服務生上菜。"
董夜白打了個手勢,服務生陸陸續續的端著精致的餐點上來了。老夫人拿筷子撿了一點,嚐了一口。
顧玉荀遲遲沒有動筷子,卻聽到老夫人突然將注意力轉向她,"這麼晚了,顧小姐不在忙工作,怎麼還在這兒?"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老夫人心裏恐怕早已經是如明鏡似的,那天在醫院之所以後來沒有為難她,隻怕也是默默的給她提個醒。
如此一想,她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筷子。深吸口氣,微微一笑,迎上老夫人的視線,"今天忙了一整天,這會兒才休息。"
"嗯,這麼晚還沒吃晚飯,是辛苦了。"老夫人略略頷首,麵色不變。卻是轉臉看向自己的孫子,"夜白,你親自去一趟廚房,再挑幾個顧小姐喜歡的菜上來。6天的時間要忙完工作不是個小的挑戰,終歸還是要注意身體的。"
董夜白知道老夫人這是在支開自己,沒動,從容的給老夫人倒了杯茶,"奶奶,這裏這麼多菜都吃不完,再上菜就是浪費了。"
"那是奶奶想要吃,浪費不浪費?"
"隻要是奶奶想吃的,多少都不算浪費。"蘇斯藍笑著接了話。她的視線,落向玉荀。從那雙含笑的眸底,玉荀分明就看清楚了她的得意和絲絲幸災樂禍。
"是不是現在奶奶指揮你,都指揮不動了?"老夫人又開了口,麵色明顯已經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