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他曾經犯下的那些過分的前科,顧玉荀自然是不敢真的和她呆在一個房間裏。抱著枕頭就要往外走,傅融驍回過頭來,冷冷盯著她,"顧玉荀,你站住!"

她隻加急了腳步。

他咬牙:"我讓你站住!顧玉荀,你現在最好是別惹惱了我!"

他現在就是個隨時都會被引爆的炸彈。尤其一想到她竟然該死的真的把第壹次給了董夜白,心裏就像被大火在炙烤著煎熬著一樣難受。

顧玉荀停下腳步,抱著枕頭回過頭來看他,"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即使是用威脅的手段把我留下,也隻留了一個無心的空洞的軀殼!傅融驍,用逼迫的手段,逼不回一個人的心!"

傅融驍隻覺得眉心突突的跳,他氣急敗壞的怒吼:"你不用時時刻刻都提醒我,你的心在別的男人那兒!"

"還有……"他將手裏的睡衣捏成一團,深吸口氣,看著她,"今晚,你睡臥室……"

"我……"

她剛想要反駁,可是,傅融驍已經打斷了她的話,"我睡書房。"

"……"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卻已經轉過了身,徑自朝浴室裏走。

背影,僵冷,在臥室的燈光下,身形被拉得越顯頎長而孤單。

她輕微的皺了下眉,抱著枕頭在沙發上坐下。不等他出來離開,她也沒辦法放下心裏的警惕。

浴室的門,"砰"一聲,被重重的甩上。

傅融驍雙手撐在琉璃台上,沉重的喘息。每一根手都繃得緊緊的,像是隨時都會繃斷一樣。

她……和董夜白……

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綻放,吟哦的畫麵,他就覺得心痛難忍。終究是不能再往下想,打開水閥,捧了冷水拚命的將水往臉上潑。

不就是第壹次嗎?

第壹次,沒那麼重要!沒那麼重要!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在喃喃到第十次的時候,心裏的壓抑和痛楚才勉強淡去了一些。

臥室裏很安靜。

隻有浴室裏偶爾傳來的水流的嘩嘩聲。

她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發呆,是真的累了,竟然不知不覺的就這麼睡了過去。

傅融驍洗完澡,換了睡衣出來,一眼就見到沙發上睡著的她。

她明顯很不開心,即使是睡著了,清秀的眉也始終皺著。小臉半邊埋在枕頭和黑發下,可是,他卻也清楚的能看到她麵上那一層淡淡的傷感和陰霾。

離開那個男人,就真的讓她如此難過?

傅融驍的呼吸略顯沉重了些,緩步朝她走過去。

他動作很輕,不想吵到她。

他們之間,現在也隻有她睡著的時候,他才可以如此安靜的看著她。

在他麵前,她永遠都像個刺蝟……恨不能時時刻刻都豎著刺將他刺痛,刺傷。

傅融驍垂目深凝著她,聽著她淺淡的呼吸,他心裏竟然難得的覺得平和。

仿佛,這麼久以來心裏沉壓的苦楚和壓抑,都暫時消弭。

蘇斯藍的孩子,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現在的他、顧玉荀以及蘇斯藍三個人,就像走在一個死胡同裏。

他不想放棄玉荀,可是,要蘇斯藍拿掉一個無辜的孩子,他亦做不到。

深吸口氣,不願再想這些。下一瞬,情難自禁的伸手,將她麵上的發絲輕輕撥開。

很小心,連指尖都不敢碰到她的肌膚,生怕自己稍有動作就壞了此刻難得的平靜。她並沒有醒來,他就這麼看著,唇角微微揚起。

下一瞬……

彎身,將她合著她懷的枕頭一並打橫抱了起來。

這一下,懷的她猛然就醒了。睜開眼,見到傅融驍正抱著自己,她驚得立刻將手裏的枕頭朝他臉上砸去。

傅融驍氣不可遏。

該死的!

這女人,他連沾都不能沾!那個男人怎麼碰就都可以?

他惱火的將她一把摔在床上。她已經完全沒有睡意,雙目警惕的瞪緊了他,"你別過來!"

他不但不聽,反倒是一下子撲過去,將掙紮的她死死摁住。她氣得眼都紅了,拚盡全力扭動。

傅融驍亦氣紅了眼,"顧玉荀,如果我說,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你想都別想!"她立刻打斷他的話。

他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那些資料發給警方。"

她掙紮的動作僵住,他從上而下冰冷的看著她,"怎麼樣?生麼?"

她死死咬著唇,像是要將唇瓣咬出血來。呼吸沉重,雙目似有很多控訴之詞,可是,最終卻是倔強的一句話都不說。

她已經在無聲的反抗。

傅融驍眸光複雜,盯著她半晌,正當她以為他真會對自己做什麼的時候,他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壓抑而痛楚的開口:"玉荀,我們就這樣彼此折磨,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