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夕峰看著自己的口供,要簽下字,隻覺得手有些抖。他這麼簽下去,祺雲就真的替蘇斯藍頂了罪了。

可是……

若是翻供,祺雲一定不會原諒他!

他想起她哀求的眼神,閉了閉眼,到底還是將字簽下。下去的每一筆都很重,差點將書頁劃開。

"希望你們好好調查清楚,她不是那種會殺人的人。"傅夕峰再次強調。

"哪個殺人凶手臉上也都不會寫殺人二字。"

顧玉荀提氣要說話,警察又道:"總之,是好人我們絕不會誣陷,是罪人,我們也不會姑息。最後不管怎麼審判,我們都是用證據說話!"

傅夕峰送了顧玉荀回家,一路上,顧玉荀都木然的不說話。

"這件事我會找律師想想辦法。"傅夕峰道。

"謝謝。"除了道謝,顧玉荀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獨自到了門口,拿鑰匙進門,整個人仰躺在床上,看著蒼白的天花板,一時間腦海裏隻剩下董夜白那木然、空洞的眼神。

他流鼻血了……

沈雲裳現在怎麼樣了?如果真出事了,那他……

她從床上爬起來,拉開抽屜來。一個錦盒出現在自己眼裏,四葉草的鑽石戒指依然很絢爛、璀璨。

直到現在,她還記得那天偷偷拿著戶口本去民政局時幸福而飛揚的心情。空氣清新,陽光正好。

隻是,那些幸福卻無法和鑽石一樣永恒……

她將戒指握在手裏,緩緩摩挲著。

好不舍……

真的,好不舍……

門鈴響起,她回過神來,將戒指悄悄塞回抽屜。打開門,傅融驍就站在門外。

滿眼,都是擔心。

"還好嗎?"他小心的問。

不好!

她很不好!

沒有哪一件事能讓她好起來的。

可是……

她卻是艱難的點頭,"還好。"

謊話,說出來,竟然是這樣的辛苦。

那副樣子,傅融驍看在眼裏,隻覺得心疼。什麼都顧不得,長臂一攬,就將她一把攬進了懷裏。

暖暖的溫度襲來,她身形顫栗,幹澀得發疼的眼淚,又漸漸濕潤起來。

"我聽我爸說了才知道這回事。還有玉寒……"

她抽噎起來,靠在他胸口上,唇齒狠狠咬著下唇,不肯讓自己哭出聲。

傅融驍心痛的蹭著她的發絲,歎息,"我早就想關心你,看看你,可是……我更怕你拒絕我……"

"都亂了……以後,我和夜白,再也不可能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傅融驍應該要覺得開心的。可是,胸口濕透的一片,像是一直濕進他心裏去,不但讓他開心不起來,也讓他跟著一並難受。

傅融驍……

什麼時候開始,原來你也淪陷得這麼深了?

"玉荀,振作點!現在你媽需要你,玉寒也需要你。你不能垮下,知道嗎?"他扶住她的身體,鼓勵她。

她擦著淚,很努力很努力的道:"是,我要堅強一點……"

突然間,很感謝,至少此時此刻,還有一個傅融驍在身邊。

晚些時候,顧玉寒也被董中天送了回來。

董中天安慰玉荀,表示已經找律師提出了取保候審。留下話,他便匆匆走了,往醫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