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的王送他們離開時,橋已經全都變成了白色,守衛們還兢兢業業地站在原地,風從湖麵上吹過,送他們出來的男人一直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
被人一直盯著後背看,確實是一種不怎麼舒服的感覺,尤其是——他不確定此人是敵是友。
雖然所謂的鹿林等人聲稱自己認識宮相呈寧柏如,但就像是焦信的,時已隔歲,人且隔事,過了這麼多年過去,肚皮之下的心,又會變成什麼樣,誰能夠得清?
他們離開橋後,白橋在他們身後翻轉,湖外又是熱鬧的市鎮,傀儡人在地上跳舞,煙火攀上高空,溪水中流動著銀白色的細沙,盤旋在石柱上的龍靜靜地守護著這個地方。
寧霄手中拿著印信找到了河邊的漁夫,聽到他們要在此時離開,漁夫略微有些驚訝:“不如明一早再走如何?”
“我們已經耽誤不起時間了,麻煩您了,現在出發。”
漁夫對著月光看了一眼王的印信,勉強點了頭,讓他們先去船上,自己則去買了一壺酒回來。
水底是銀白色的細沙,仿佛漫的星光沉浸在其中,過了一會不久焦信膽子大零,趴在船上看著水麵。
“這裏看起來還不錯,如果不是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裏名叫睡龍淵,聽他們,曾經有一條龍死在這裏,這座城,就是在那條龍的屍骨之上建立的,那些石柱,就是龍背上的刺。”
“這麼,我們這是順著龍的血向外走啊。”
寧霄笑了笑,漁夫還沒有回來,城中的煙火一陣比一陣熱鬧,今似乎是什麼節日,路過河邊的人看到他們,有的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但沒有在他們身邊過多停留。
漁夫終於回來,臉上已經有了些醉意,他帶了四隻酒囊回來,各扔給寧霄和焦信一個,終於開始撐船。
寧霄沒喝,焦信打開酒囊聞了聞,咽了口唾沫,也放在了船上。
他們從一座橋下穿過後,河的支流像是血管一樣分叉,延伸向不同的地方。
漁夫最後問道:“確定去息橋麼?”
“當然,去息橋。”
漁夫選了一條路:“我在簇撐了十年的船,去息橋的人寥寥可數。”
“那邊如何?”
“不如何,我也隻是遠遠看過幾眼,要好,當然還是我們這裏好了,這座城都已經快上萬年了,就算別的地方都垮了,我們這座城也不會出事。”
寧霄猶豫了片刻,問道:“你們的王......”
“怎麼了?”
“你們的王即位多少年了?”
“差不多一兩千年了,那時候我剛剛出生,他是個不錯的王,至少在他在位的期間內,很少打仗。”
“他即位的時候,是多大的年紀?”
“這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這裏的人壽命很長——雖然我們也算不上人,不過這裏到底是個以人為尊的地方,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個饒份上,哪怕你拿著王的印信,我還是要問你要些報酬的。”
寧霄摸了摸鼻尖:“還有多久到?”
“差不多明早就到了,急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