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又繼續追問錢老二道:“誰是宜興吳家的少爺?”
錢老二不敢啃聲,誰知道下麵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啪”地一聲,那黑衣人狠狠地甩了錢老二一個耳光。
“再不說,就先把你的手給剁了,說不說?”
那錢老二嚇的麵如土色,指著被打暈的吳秋興說:“他是吳少爺。”
黑衣人指使身後的大漢,拿茶水將吳秋興潑醒,那吳秋興一醒來就看到這陣勢,嚇的連忙求饒,那黑衣人用刀指著吳秋興森然道:“饒你一命可以,但是大爺我想問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否則大爺我一刀下去,要了你的命。”
那吳秋興戰戰兢兢地回道:“大俠你盡管問,我有什麼知道的,一定會盡數告訴大俠。”
那黑衣人將裝有山居圖的包袱丟在吳秋興得麵前,訕訕笑道:“你這幅山居圖,不是真的吧。”
陸重光和錢老二聽到這話都吃了一驚,吳秋興也驚訝道:“這畫當然真的,是我吳家祖上傳下來的,哪裏還有的假。”
那黑衣人隨即也甩了吳秋興一個耳光,氣憤道:“叫你老實回答,你還要說謊,看來不來點真格的你是不會說真話了。”
身後的大漢領命後,立即抓住吳少爺的手就要砍下去,那吳秋興嚇的連忙大喊道:“這畫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黑衣人滿意地點點頭:“早點想明白,不就不受這份罪了?”
吳少爺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道:“好漢饒命,我說,我有什麼知道的都告訴你。”
黑衣人繼續追問道:“那真跡在哪裏?”
吳少爺帶著哭腔道:“大俠,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那畫在吳家不知不覺就遺失掉了。”黑衣人帶著疑惑道:“遺失掉了?你說來聽聽?”
吳少爺看到黑衣人沒有要砍他手的意思,連忙解釋道:“聽我祖父講,這《富春山居圖》隻在我吳家傳承了三代,傳到我太公吳洪裕手裏的時,太公對這幅畫喜愛到了如癡如醉的程度,專門修建了一個樓,喚作”雲起樓。“樓中藏圖的那間屋子叫著”富春軒,“專門用於安放這圖卷,還特意請鄒之麟為書匾額。畫家鄒之麟是太公的朋友,因為給富春軒題寫匾額,得以再三披閱此圖,並在富春軒內臨摹了此畫卷。”
黑衣人眉頭一蹙沉吟道:“既然你們吳家專門建造了閣樓安放此畫,這《富春山居圖》又怎麼可能丟失呢?”
吳秋興無奈道:“鄒之麟臨畫得實在太好了,已經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太公不忍心丟棄,又將此畫精心裱糊好,送給了鄒之麟。”
被綁在角落裏的陸重光,也聚精會神地聽著黑衣人和吳秋興的對話,聽到鄒之麟曾經對臨了一幅《富春山居圖》心中也大吃了一驚,本以為摸到宜興吳家這條線索,就能很快地追查到真跡,沒有想到突然間又多了這麼一幅“以假亂真”的贗品,後麵尋找真跡,定是更加艱難。陸重光雖然心裏焦灼,但還是定下神來仔細傾聽黑衣人和吳秋興得對話。
吳秋興見黑衣人並不發問,似乎有所思慮,看到那寒光閃閃的劍直抵自己的胸口,他又連忙繼續說道:“順治年間,戰事席卷而來,太公隻得置價值連城的家藏於不顧,加入逃命人群中。驚慌失措的那一刻,他不聞不問家中其他珍寶,唯獨舍不下這《富春山居圖》,冒著生命危險攜帶這畫卷倉皇出奔。”說到此刻,吳秋興神情黯然。
清兵大舉南下,一路攻城掠地,給江南一帶經濟、文化等各方麵造成了極大的破壞。在此劫難後,宜興吳家受此影響,開始家道中落。
廳內隻點亮一盞燈,光線昏暗,隱約可見黑衣人的眉宇間有些憂慮,又繼續問道:“難道這畫卷在逃亡過程中遺失了。”聲音中有些怒氣。
吳秋興戰戰兢兢地回道:“也可以這麼說,但是此事也是在太公臨終前才被發現的。”吳秋興頓了一頓,繼續道:“發現這圖卷被人掉包了。”
黑衣人詫異不已,問道:“被人掉包了,此話怎講?”
吳秋行繼續道:“太公體弱多病,加之逃亡途中受了風寒,不久便臥床不起。太公在彌留之際,心中依舊記掛著枕頭邊的寶匣,家人明白,太公臨死前還念念不忘那畫卷。於是有人取出畫,展開在他麵前,太公死死盯著這畫卷,半晌,突然盛怒大叫:假的!在場的家人全都不解,此刻太公又吃力地吐出一個字:燒!說完才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