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這片很少有人涉足的小山被列為了禁地,有從這裏經過的人可以看到,一個個看起來氣勢不凡的人站在這裏不準任何一個人從這裏進去,也不準任何一個人從這裏出來。
看著這架勢,有人猜測他們是在尋找什麼珍貴的物品,也有一些人說這是在尋找某個人……
大家眾說紛紜,最後卻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下午楊雪梅的話像是某種暗示,點亮了陸庭宥和秦向晚心中微弱的希望。
隻要沒有見到人,他們就會一直找下去的。
而此時正在被他們到處尋找著的顧南溪正滿身是傷的躺在一個狹小的山洞內,如果不是胸口處那淺淺的起伏證明著她還有呼吸,或許真的會被人當做死人也不一定。
不多時,遲禦從山洞的外麵走了進來,一手抱著果子,一手提著河魚,手腕處剛剛用來救命的鋼絲現在還套著一捆拆,正被他拖著走了進來。
遲禦進來的第一件事兒便是朝著顧南溪躺著的方向看去,隻是躺在哪裏的人依舊躺著,雙眼緊閉,哪裏有半分睜眼的跡象呀。
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遲禦也不多說,朝著山洞裏麵走進去,很快便在顧南溪的身旁升起了火堆,將河魚給烤上了。
所以顧南溪是在一陣肉香中睜開眼睛的,隻是睜開眼睛看的不是美味兒的食物,而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
“醒了。”脫了上衣坐在山洞逆光處的遲禦,聽著身後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也不回頭,將手上串著魚的一根棍子遞給顧南溪顧南溪,“醒了就吃點東西吧。”
顧南溪渣渣眼睛,等到腦子清醒之後這才起身,蓋在身上的衣服也跟著滑落。
摸著手中的衣服,顧南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原本想要怒斥遲禦不穿衣服的話也咽回了肚子。
站起來走到遲禦的對麵,正要將手中的衣服遞給他,卻因為眼前看見的景象而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遲禦的心口處有著很大一片擦傷,此刻還未結疤,曰曰的流著血,在火光的映襯下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你受傷了。”顧南溪說著拿著衣服的手很快就縮回去了,一把將遲禦手中的魚給搶走了放在一旁,“你是餓死鬼投胎嘛,不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倒是先將東西給吃上了。”
遲禦低頭看也沒有看自己的身上的傷,無所謂道;“沒事兒,死不了就好。”
“瞎說。”看著遲禦臉上那無所謂的神情,心中怒氣便上湧:“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兒呀,不將別人的命當回事兒就算了,怎麼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當回事兒呢。”
遲禦聞言,低著頭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笑容,雖然她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可顧南溪卻覺得他那聲笑聲總帶著別的什麼意味兒。
眼睛一轉,在遲禦還沒有抬頭的時候,上前一步,抓住他衣服的一角,使勁兒一拉,遲禦本來還半遮擋著的身體立刻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即便心智強大如顧南溪在看見遲禦身上那些傷疤的時候都覺得觸目驚心,而且更讓她心驚的是,其中大部分傷口都還出現在他的心口處,不用想也知道當初的情形一定驚險急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顧南溪怕是很難將白天那個桀驁冷峻的男人和此時一身傷疤的他聯係到一起。
也就是這個時候,顧南溪才明白剛剛遲禦說的那句,死不了就沒什麼了。
擁有這麼多傷口的人,一定經曆過很多的死裏逃生,所以才會不將自己的傷口當傷口,這令顧南溪想到,是否遲禦也不將自己的性命當做性命,所以才會更加不將別人的性命當性命呢。
想著顧南溪朝著遲禦伸出一隻手:“藥。”
遲禦抬眸,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顧南溪,半響伸手從自己的懷裏將所有的藥都給掏了出來,不問顧南溪要做什麼,也不看是什麼藥,全都一股腦的給塞到了她的手裏;“全部在這裏了。”
將所有的藥給放在一堆,顧南溪正準備從中將遲禦能夠用上的藥給撈出來的,隻是手剛剛伸出去就停在了半空中,因為遲禦給出的這麼多藥中,沒有一個上麵有寫著藥的名字和效用。
看著這些長得差不多藥丸,粉末顧南溪隻覺得自己一陣頭疼。
“到底那個是治你傷口用的?”顧南溪說著頭微微偏轉,用眼神朝著遲禦示意。
“你這是要給我擦藥?”遲禦說著,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在顧南溪不解的眼神中身體朝著後麵一仰,挺起胸膛,將自己身上所有的傷疤都露了出來;“我可不會自己擦藥。”
意即,要擦藥可以,但是必須她給他擦。
顧南溪氣結;“你就一怪人。”
遲禦驚訝;“原來你現在才發現。”
兩個人糾結許久,最後還是顧南溪耐不住心中的愧疚,率先妥協了,在遲禦的幫助下找出了治療外傷的藥,給他敷在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