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才道:“由你來處置吧,什麼結果我都不會有異議的。”
“他們是你的父母。”溫元洲提醒道,“你不是一直都很看重感情的嗎?”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蘇昕冉苦笑道,“我給過他們很多次機會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也不可能無限包容他們,我不是聖母。”
溫元洲挑了挑眉:“那處理掉他們?”
“不可以!”蘇昕冉立刻反駁道。
“是你自己說我怎麼處置你都不會有異議的。”溫元洲勾了勾嘴角,“結果還是舍不得?”
“元洲你不要開玩笑,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做的。”蘇昕冉急急的在平板上寫著,“無論如何,他們還是我的父母,生我養我的父母,我從今以後不會再和他們有接觸,已經是我最大程度的冷漠了。”
“你的意思就是說,隻要留著他們一條性命,從今以後你們各不相幹?”溫元洲問。
蘇昕冉微微點了點頭。
“真的不打算傷好之後去看他們一眼嗎?”溫元洲再次問道。
“……那就看他們最後一次,看過之後,我就和他們斷絕關係,從此各不相幹。”蘇昕冉寫道,平板上的筆跡潦草,但看得出來她的心緒並不平穩。
也是,怎麼可能平穩得下來呢?
畢竟是自己的父母背叛了自己啊。
溫元洲應下來之後突然發覺到不對勁。
自己為什麼又糊裏糊塗的答應了她的要求?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和想法都不受自己控製了,自己想要攤牌,但又心軟了沒舍得攤牌;自己想要冷漠對她,可又稀裏糊塗的為她著想著……
這算什麼啊?!
溫元洲忍不住的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半晌還是應了下來:“好。”
蘇昕冉彎了眼眸,又問道:“謝謝你,那淩浩初……”
一提到淩浩初的名字,溫元洲頓時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他皺著眉:“怎麼,你還問他幹什麼?他這是犯法,於公於私我都不會寬容他的。”
“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想請求你放了他。”蘇昕冉寫道,雙燕裏有著哀求。
“他那樣對你,你還要放了他?剛剛你還說你不是聖母,怎麼就轉變的如此之快?!”溫元洲震驚的問道。
“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跟你解釋。”蘇昕冉吸著氧,在平板上寫,“他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他並不是壞人,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之前經曆的事情。”
“苦衷?那你父親呢?他欠了賭債,也算苦衷吧,他因為他的苦衷把你賣了,你怎麼不諒解一下呢?”溫元洲實在是無法理解她居然幫著那個男人講話,頓時冷了聲音。
“元洲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跟你說。”蘇昕冉安撫道,一雙眸子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你說,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可憐。”溫元洲冷笑一聲抱著手臂。
蘇昕冉看著抱著手臂的溫元洲,有些害怕,這一刻她仿佛是看到了恢複記憶的溫元洲,那個對所人都是冷漠睥睨的溫元洲。
不會的,他沒有受什麼刺激,又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來,他還是她的元洲。
如果他真的恢複了記憶的話,就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還會好好地站在這裏聽她說話。
蘇昕冉眨了眨眼睛撇開腦海中讓她恐懼慌亂的想法,在平板上寫著:
“淩浩初是個可憐孩子,是我的父親當初逼死了他的父親,他得知這件事之後就離開了學校,很久很久以後才回來的。”
“回來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幫他的父親報仇的,但是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甚至也沒有要我父親的性命,隻是讓蘇氏倒閉了。他的心還是軟的,是善良的。”
“我並不會因為蘇氏倒閉而憎恨於他,萬事總有因果報應,我父親欠下的債,自然是要還的,而我父親原本就沒有什麼經商的才能,扳倒蘇氏自然輕而易舉。”
“也幸虧是讓他扳倒了蘇氏,若是還留著的話,隻怕再經營幾年,蘇氏的下場怕是比當初倒閉還要慘。”
“所以我是感激淩浩初的。”
“再說到我們之間的話,我們是朋友,是同學,他待我很好,人幹淨溫和有禮貌,隻是這麼多年,一直被仇恨所浸染,又因為和我之間的友誼讓他糾結掙紮著,所以自然心理是有些……變化的。”
“我相信這次他做出的舉動隻是因為一時衝動而已,所以你還是放過他吧,好嗎?”
溫元洲沉默地看著她寫下的內容,臉色倒是越來越黑。
看完之後,溫先生的臉已經徹底黑成了鍋底。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著:
“善良?朋友?一時衝動?我看你真是傷到腦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