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白琪醒來時已經是一天後的事情了。
睜開眼的第一感覺,便是左臉處傳來的灼痛感,腦海裏瞬間回憶起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白琪猛的尖叫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左臉卻隻能觸碰到紗布。
眸色猩紅,她死死抓緊身下被單,白母看到她醒來趕緊上前去安撫她,“阿琪別這樣,別著急,千萬別著急,哎喲,小心著點傷。”
白琪置若未聞,呆滯的眸盯著天花板良久,聽到母親的哭聲,她沙啞著嗓音開口:“媽,給我鏡子。”
“阿琪,聽媽的,沒多大事,你可千萬別激動。”
“給我鏡子!!”白琪猛的嘶吼出聲,眸色陰鷙而可怖。
白母深怕刺激到她,趕緊給她鏡子。
白琪拿到卻並沒有第一時間照,閉著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睜眼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哪怕再怎麼做好了準備,但是看到鏡子裏麵無全非的自己後,白琪還是尖叫著將鏡子狠狠摔在地上。
陰森怨毒的聲音從她口中響起,“安程琳!我要你生不如死!!”
…………
涼一托了關係方才能進去看望她,當看到被押解過來的安程琳時,涼一並沒有從她臉上看出絲毫的驚恐或者是任何被送進來這裏時該有的表情。
有的,隻是時不時帶著抹陰測測的笑容,盯著人看時,莫名透著股森然冷意。
她變得冷血了。
這是涼一的第一感覺。
心裏複雜不已,摩挲了一下指尖,她率先開口,“如何?”
安程琳揚起抹淺笑,“你覺得如何?”
涼一和她對視著不說話了,盯著那雙太過於複雜的眼眸,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你那是什麼眼神?可憐我?”安程琳皺眉一臉不悅。
“沒有,你心態倒是好。”
“好啊,怎麼不好,”安程琳笑得意味不明,“白琪那個賤/人這次受到了重擊,我報仇了,肯定好。”
“你覺得她會善罷甘休麼?”涼一問。
安程琳皺眉沉默了一瞬,自然明白以白琪那種性格,定時不會放過自己的。
別說是在外麵,哪怕是在警察局裏,她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
她要背景沒背景,要錢沒錢,托關係都不能。
白琪要是想要弄死自己,輕而易舉的事情。
安程琳臉色微變,看向涼一突然懇求道:“涼一,隻有你能救我了,她不會放過我的,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搞不過她的!”
涼一沒說話,保持沉默。
而她的沉默讓安程琳覺得驚恐,“你不會是不想管我了吧?涼一,我知道我害你沒了孩子這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之後你也同樣間接害我沒了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背後有你的推動,我不是傻子,你不能這麼沒良心!”
“良心?你跟我講良心?”
涼一低笑了一聲,看著她的目光裏盡是諷刺。
安程琳啞然,但仍舊倔強,“反正不管如何,你必須救我,你難道就不能顧念些舊情?講點良心?”
涼一沒說話,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看,很快,探訪時間到了,安程琳急切的想要得到她的一個保證,但是從她見不到涼一之前,她都未能聽到涼一開口說過隻言片語。
心,頹然涼了下去。
涼一出了警察局後,有些煩躁的拿出煙盒抽了一根煙點燃,淺淺吸了一口,心中卻越發煩悶。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救安程琳,救的話肯定會惹上一身腥,白琪被毀了容後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報複回來。
而自己若是幫了安程琳,那麼便是表示和安程琳一個戰線上,惹了一身腥這種事,她不喜歡幹。
她不喜歡麻煩。
可是若不救,良心上實在也是很過不去,她做不到坐視不管。
煩悶的蹲著吸煙,她此刻的形象就跟個無良青年一般,來來往往的人皆向她投以詭異的視線。
涼一懶得去管,心裏想著事很是煩躁,正巧商陸電話來了,她想了想,還是打算把這事告訴了他。
“所以說,你想救安程琳?”
聽完了事情大概,商陸並未評價些什麼,甚至情緒都未受到波動,他還在新加坡出差,所以每天的空閑時間有限。
涼一猶豫了幾秒後道:“嗯,我若坐視不管,良心上過不去。”
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他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如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是處理過程和善後比較麻煩而已。
商陸沉默了一會道:“你想幫,我便幫你處理,你不用煩惱。”
他自然能聽出她的情緒不高,定是受到這件事的影響。
涼一聞言暗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問了句,“你幫著處理了這件事後,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