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頭到尾一言未發，韓牧卻在一旁看著一陣擔心。
他上前，“顧總——”剛要開口便被顧紹白揮手打斷，“出去，沒有我的允許，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許進來。”
“可是……”他還想說什麼，顧紹白一個淩厲的視線掃過來，他頓時禁了聲。
“別讓我說第二遍。”他下令，聲音染浸寒霜，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韓牧抿了抿唇，為難卻還是依言欠身退出包廂，並順手把門關上。
這邊韓牧拉著的門一落下，裏麵便不由分說的開打起來。
裏麵傳來的恐怖打鬥聲隔著厚重的門，走廊上都聽得見。
又是幾下重拳擊打身體的聲音傳出，隨之而來是玻璃發出的碎裂夾雜著不知是誰的悶哼。顧紹白帶來的一幹手下聽了動靜，下意識的便要推門，卻被韓牧舉手攔下。
“顧總吩咐過，誰都不能進去。”他冷冷的傳達顧紹白的指令，那一群黑衣保鏢麵麵相覷，卻不敢不聽從。
此時包廂裏，楚堯被顧紹白揮手一拳，緊接著一個側踢踹進一旁的翡翠屏風上，隨之屏風碎裂的聲音，他的身體重重下墜。
僅十分鍾的功夫，此時的包廂已經一片狼藉，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無損的。
顧紹白本就是帶著發泄的情緒出手，過招時更是不顧身上有傷，一點餘地都不留的進攻。楚堯原本不是他的對手，此時他雖有傷，可帶著怒意的拳風淩厲迅猛，又招招直逼要害。
幾招下來，楚堯便被打得連連敗退。
“我說了你打不過我。”顧紹白依舊麵不改色，微喘的氣息帶著風輕雲淡。可額頭涔出的細密汗水，和微蹙的濃眉以及逐漸泛白的唇，已經開始將他斂的滴水不漏的隱忍，露出一絲異樣，可是隱在陰影下，隱忍略帶痛苦的表情仍是晦暗不明，幾不可查。
包廂內燈光昏暗，楚堯壓根沒注意顧紹白腹部襯衫上，微涔出的點點鮮紅。他撐著上半身，偏頭啐了口血水，猛地從地上躥起來，粗魯的抹了下嘴角，又擺出戰鬥的姿勢。
“很好，再來。”他就怕顧紹白會讓著自己，這下正合心意，他勾勾手指，“再來。”
話落，便一拳揮上去，被顧紹白輕而易舉的偏頭躲過。突然腦中閃過醫院裏，那女人遲疑猶豫的麵孔，顧紹白因為身上傷口裂開，被痛意侵蝕著體力，有些透支，此時又一閃神，瞬間便被楚堯抓住了漏洞。
楚堯毫不遲疑的出手，一記重拳狠狠的撞擊在顧紹白的腹部。
顧紹白眉峰蹙結，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倒在一側的沙發邊。他也不還手，手臂張開，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盯著緊逼而來的又一記重拳，唇邊勾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楚堯的拳，就在離他的臉僅有一寸距離的時候，驟然停住。他猛地收回，直起身，自上而下睥睨腳邊的男人。冷哼一聲，語氣有些不樂意。“我說了，不需要你讓。”
傷口裂開撕扯般的痛疼，讓顧紹白每呼吸一下，眉頭就擰的更緊一分。他勾唇苦笑，嗓音暗沉，異常沙啞，“我沒讓。”
他嘶啞的聲音讓楚堯一愣，這才發現他的不對勁。視線向下移，襯著昏暗燈光，看見他黑色襯衫上腹部那處，暈染開的血色浸濕，暗了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