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司語一整天都處在忐忑中。緊張,興奮,激動,期待,各種情緒雜糧在心裏,隨著血液熱烈的跳動著。她今天很久就將工作交接完成好,出了事務所就直奔家裏。
眼看著距離和南容約好的時間越來越近,洛司語就越發的心悸起來,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也跟著各種情緒爭相湧上心頭——不安。
不安?
這兩個字在腦中拉長放大,最後逐漸在眼前彙成一個實體,洛司語狐疑的皺起眉。她偏頭看了眼窗外,夜已經落下了帷幕,周圍靜悄悄的,在陰雨朦朧的天氣下,卻顯得有些沉悶了。隨著夜色張狂的壓下來,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強烈了,逼的她忍不住捂住狂跳的心髒處。
“真沒出息。”洛司語勾勾唇角,自嘲的一笑,嘴上低喃自我安慰。
即便嘴上這麼說著,可那種不好的預感隨著樓下一聲鳴笛後,悉數在黑夜裏蔓延開來。
樓下隱約傳來傭人喚人聲,隨後腳步踏在樓梯上,緩緩及近,聲音最後止在洛司語臥室的門口。她還來不及準備好表情,門便被人推開了。
一襲黑影佇立在門口,本就高大碩長的身材被黑色的風衣襯的越發的偉岸。
南容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門口,把向來冷靜自持的洛司語驚得愣了愣,臉上竟難得的出現驚慌失措的表情。可當他逼人的氣勢迎麵而來,帶著些深秋裏陰雨天的寒氣,幾乎在一瞬間就將洛司語慌亂的心冰封,一腔熱血也冷凝在他冷漠疏遠的幽眸中。
“可以走了麼?”低沉的聲音溢出,果然比眸色更冷厲。洛司語聽的,渾身下意識的輕顫了下。
她別過眼咬著唇,點了點頭,“嗯,好了。”
“那走吧。”他說完,就再沒多看她一眼,便決然轉身,緊接著是一陣下樓的腳步聲。
洛司語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物,唇角未來得及落下的弧度,慢慢的染上一絲苦澀,黑眸裏的光逐漸暗淡下去。
她今天特意去了商場,讓小助理幫忙選的。發出逛街邀請的時候,倒把小助理嚇了一跳。大概是沒想到像她這樣平時不苟言笑,精力關注點都在投在工作上的“女強人”會逛街,也是讓她大跌眼鏡吧。
即便是大驚,小助理也是滿腹狐疑的應下邀約,陪著洛司語逛了好幾個小時的商場。
這不是洛司語第一次陪南容出席重要場合,但每次都是因為有許安歌在場,所以他必須帶她參加。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丟下一句話,便把她拖走了。可這一次不一樣,他主動打電話問她有沒有空。他告訴她,說是應酬也隻是朋友間的小聚會。
沒有許安歌的一次小聚會。
洛司語歡喜雀躍了一天一夜,盯著大黑眼圈上班把同事嚇了一跳。
她抬頭看向落緊的門,眼中無形的傷泄了一地。好像……是她一廂情願,想的太多了。
即便心裏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洛司語還是在幾次調整呼吸,理智逐漸冷靜下來後,走出房門。
銀色的車影在馬路上留下一條完美的流線,洛司語坐在副駕上,不敢看向身旁男人的臉色,視線始終落向窗外。細細的小雨打下來,聚少成多,形成一條小小的細流劃過車窗。
南容的冷漠在狹小的車廂內彙聚,凝結了周圍的空氣。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無情的將洛司語的心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