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能明白為什麼陸明森不讓我弄死林韻了。
“以南,我這樣活著真的好痛苦。”餘莉說,“最開始左呈對我很惡劣的時候,我還能告訴自己,那是我應該承受的,我沒有怨言。但是後來,他掏心掏肺地對我,我開始愧疚開始恐懼。
“你說,我值得他對我這樣做嗎?我們是仇人,我要得起他給予我的愛嗎?我要不起……”
我幫她抹去淚水,“別這樣說。”
她握住我的手,一雙淚水彌漫地眼睛看著我,“以南,我太痛苦了,我覺得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如果不是當初我賴著左呈,我的父母不會死,我也不會害死他的父母,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餘莉哭得像一個孩子,哭得肩膀都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我跟著傷心難過了起來,眼淚也在眼眶裏打轉了,我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尋思著再去給她倒一杯水,結果側過頭就看見左呈站在門邊。
他見我看過來就轉身離開了。
我沒看錯的話,左呈也流淚了。
他們這對夫妻走到今天,真是太不容易了,現在雙方身上都背負著罪孽,要如何才能邁過這個坎?
我開始慶幸自己和陸明森之間沒隔著血海深仇,也沒有背負著什麼重大的情節。
可我沒有預知能力,這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在未來的不遠處,我和陸明森將有了血仇,並且會分開得沒有餘地。
當下,我安撫著餘莉,慢慢地她哭累了,就躺倒了下來,在微微哽咽中閉上眼睛睡去了。
我替她蓋好被子,關好門離開了這個房間。
左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垂著頭,悲傷的情緒透過他的背影彌漫了出來。
我走過去坐了下來,問,“你打算怎麼辦?”
左呈搖頭,眼裏全是紅血絲,他說,“她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今天聽到,我……”
他的尾音消失,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我歎了一口氣,“總不能一直這樣吧。要不然我先將餘莉帶去我們家?她沒有一直麵對你,說不定會好一些。”
左呈盯著我,極度認真地說,“你確定能看住她嗎?人我能給你,那你能保證她的完好無損嗎?”
“我能看住她的……”我底氣不足。
在生活中,我離細心還差一大截距離,隨時看好餘莉,我還真不敢打包票。
“看吧,你自己都不相信。”左呈抹了一把臉,“而且你也照顧不好她。”
我啞口無言,近來一年被陸明森寵壞了的我,確實已經忘記了如何去完完全全的照顧一個人了。
左呈道,“看情況吧,我最近都開始讓她處理公司的工作,等幾天再丟一個公司給她管理,等她再好轉一些,我就帶著她出去旅遊,她不是一直想去澳大利亞看袋鼠嗎?我就帶她去那裏。”
我點頭,“那你要好好對待她,一定要看好她,我就她這麼一個貼心朋友,堪比親人。”
“不用你吩咐我也不允許她出事。”
我上了二樓守在她身邊,餘莉沒睡多久就醒了過來,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我看著她喝下左呈燉的湯,又和她聊了一會兒天。
我把茜茜的照片拿給她看了,她看著露出了一個笑容,她說,“真好,你也變成寶媽了。”
我翻動著照片,“還是你厲害,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餘莉的眸光顫了顫,“我前幾天看過他們了,他們已經在喃喃學語了,哥哥很聰明,會獨立走幾步路,也會發出ma的聲音了。”
她談起孩子,臉上多了些許暖意。
我關上手機,“你看,你還有兩個孩子需要你,別再想不開了,好嗎?”
餘莉愣住了,不說話也不動。這時候陸明森打電話過來了。
掛了電話以後,餘莉對我說,“你先回去吧,別在這裏陪著我了。”
“要不然我今晚留在這兒陪著你?”
餘莉搖頭,態度堅決的將我趕了出去。我和左呈換了班,並且和餘莉承諾會每隔一天來陪陪她。
我出了別墅門,發現一輛邁巴赫停在門口,是陸明森的車。
“你怎麼來了?”我走過去問。
陸明森回答,“來接你。”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陸明森說,“就停在左呈的車庫裏吧,上車。”
想著陸明森還有許多車,但都十分拉風和吸引眼球,就一輛輝騰要低調一些,我隱隱有些頭疼。
我一點都不想開豪車去上班,感覺上一天班賺的錢還不如車輛的磨損費和油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