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夏婧染不想給他添亂,於是,聽他的話準備回房地點了點頭。
鬱璟寒摟著她起身,對著鬱子謙說了句,“如果綁匪來電話,有鬱心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知道了,哥。”鬱子謙看著兩人上了樓,才瞥了一眼身旁的洛雲嫿,見她一直盯著仿佛不甘心的樣子,嘲諷道,“別看了,再看我哥也不會回過頭,他現在一門心都在夏婧染身上了,沒看他連鬱心出事還想著那個女人……”
“說夠了?”洛雲嫿收回視線,臉色鐵青地瞪向他。
“你瞪我有什麼用。”鬱子謙鬆了鬆肩,不甚在意地笑道。
見狀,洛雲嫿不再和他貧嘴,隻是皺眉道,“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鬱心被綁架,要不是我清楚你,我都懷疑是你了。”
聽罷鬱子謙沉默了一會兒,扯了扯唇,“我擔心有什麼用,綁匪無非是要贖金,是錢能解決的都好辦。”
“萬一……綁匪錢拿了還撕票,鬱心不是有危險了?”洛雲嫿眼睛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不出來你這麼擔心我妹妹。”鬱子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好歹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擔心她有什麼不對?”洛雲嫿麵無表情地這麼說。
“正如你了解我,我也清楚你,畢竟我們也是一起從小長大的。”鬱子謙笑笑,“你恐怕不止擔心鬱心吧?”
洛雲嫿安靜了片刻,也不再偽裝的說,“我在想……到時候綁匪要是要求交贖金,讓誰去?”
聽罷,鬱子謙想了想,看向她若有所思,“你該不會是想讓……”
而洛雲嫿卻自顧自的說,“送贖金和綁匪碰麵,如果綁匪狠一點送贖金的人都會有危險,所以不能讓璟寒和爺爺,還有你父母去,當然我也不可能。”
“你是說剩下的就是我和夏婧染?”鬱子謙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就她和她的鬱璟寒命要緊。
“沒錯,你會去為你妹妹冒這個險嗎?”洛雲嫿挑了挑唇,反將一軍地說。
“雖然在鬱家我算不了什麼,我倒是挺愛惜自己的命的。”鬱子謙沉吟道,“即使我們想讓夏婧染去交贖金,你以為她會去嗎?退一萬步她有那個自我犧牲的心,我哥也不會讓她去的,最重要的是她肚子裏的孩子,隨時可能一屍兩命。”
“那就看璟寒和爺爺覺得是鬱心重要,還是小染肚子裏的孩子重要,二選一的選擇題擺在他們麵前,你覺得他們會選擇相處多年的親人,還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洛雲嫿有條不紊地分析。
“真是最毒婦人心。”鬱子謙爽朗一笑,她一早就想好怎麼害夏婧染,非要將她置於死地不可,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東西。
洛雲嫿也不在意他怎麼看待自己,反正他也不是自己重視的人,她就是要讓夏婧染滾出鬱家,離開鬱璟寒身邊,她特意從國外回來,從來不是為了和鬱子謙在一起,她一定要得到鬱璟寒,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
房間裏。
夏婧染還沉浸在擔心鬱心的安危中,她抬眸看著眼前神色略微疲倦的男人,他應該也很擔心鬱心的狀況,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在意她和孩子,讓她多少有些動容。
她知道不該這麼想,可是心裏還是想,在他心裏她是不是和鬱心的位置差不多,哪怕是因為這個孩子。
但她現在也知道孰輕孰重,不應該在這樣緊急的情況還任性讓他留下陪著自己,應該讓他下樓和鬱子謙他們想想怎麼應付綁匪救出鬱心。
她剛想開口說不用陪他,鬱璟寒就打斷了她,“鬱心的事你不用擔心,休息吧,我在這裏陪你,等你休息睡下我再走。”
等她睡下?
夏婧染下意識輕輕說了句,“我不累,還不想睡。”
“平時出去一會兒就喊累,現在訂婚宴來回折騰了兩天,還有鬱心的事,就算你再擔心也要為孩子休息。”鬱璟寒今天出奇的耐心,哄著她。
夏婧染頓時覺得自己仿佛被他捧在手心裏寵著的錯覺,這種感覺太過美好,讓她覺得虛無縹緲得抓不住。
她清澈的眸子緊緊地看著他,“那你……能告訴我,警察那邊關於綁匪的調查有進展嗎,有多大把握救回鬱心,她會不會受傷,能不能安然無恙回來?”
多少知道一點她也有個底,現在這樣的狀況她確實睡不著。
“你問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鬱璟寒還是扶著她躺下了,她卻抓住了他的大手逼著他回答。
兩人僵持了半響,鬱璟寒才溫和道,“暫時沒有什麼線索,但我肯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聽到他的話,夏婧染才緩緩垂眸,她現在是在讓他這個最難受的人安慰自己嗎?她抿著唇,不再纏著他的漸漸鬆開手。
鬱璟寒深邃平靜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略微粗糙的虎口輕輕摩挲她,低聲道,“安心了沒有?”
“嗯。”夏婧染的感受全部集中在他的大手上,好溫暖,讓她平靜無波的心微動。
不知道想到什麼,鬱璟寒突然轉了個話題,“我聽程希說你去找過她。”
程希是訂婚宴的主辦人,會跟鬱家聯係不奇怪,夏婧染愣了愣才回答,“嗯,我那時是想找到和鬱心在船上有過接觸的人。”
“找到了嗎?”鬱璟寒看著她的目光看不清情緒,聲音平和溫雅。
“本來找到一個人,肖銘,就是上次家宴你的朋友。”夏婧染如實說,“但他說沒見過鬱心,我就沒找到什麼線索。”
“誰告訴你這件事的?”鬱璟寒終於問出了重點,微抬眼睫看著她,不知道是想從她嘴裏知道綁匪的線索,還是別的。
而夏婧染以為他想綁匪的線索,畢竟綁匪有可能就是那艘遊輪上和鬱心交流過的人當中,她猶豫了一下,才說,“是靳言說他……之前被鬱心纏著,隱約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聊天,所以我想可能是在美國時的朋友,找了遊輪上的人名單,隻有肖銘符合這個條件,隻是找到他的時候,他卻否認見過鬱心。”
聽罷,鬱璟寒陷入了思索片刻,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脫口而出的那個男人的名字,到現在她還是對他……
但說到這裏,夏婧染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說,“你說肖銘有沒有可能說謊,如果他是綁匪,或者和綁匪有關的人,他就一定不會承認。”
“有這個可能,我會讓人去查他的。”鬱璟寒似乎早就想到這麼做了,隻是他還想查另外一個人。
畢竟肖銘可能說謊,那另一個將證據指向肖銘的男人,更有說謊的可能,隻是他沒有當著她的麵說出心裏的懷疑。
夏婧染覺得自己提供了線索給他,能夠幫到他幫到鬱心,她心裏瞬間踏實了很多。
下一刻卻聽到他問,“怎麼和曆靳言碰上的?”
“在找鬱心的線索時,偶然碰到的。”夏婧染疑惑他問這個問題,看到他的眼神的時候,心底咯噔了一聲。
為什麼有種審視的意味?
鬱璟寒聽到偶遇兩個字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緩緩抬手替她將垂落的發絲捋到耳邊,“一個男人會特意跑來別人的訂婚宴和你偶遇,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聽罷,夏婧染抿著唇,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也知道曆靳言是故意出現在那裏,畢竟他知道鬱家的訂婚宴她肯定在,隻是曆靳言答應過自己不再強迫見她聯係她,他就用這樣偶遇的方式見她。
她也不是傻子,但她自問自己已經竭力做到遠離曆靳言了,對他,問心無愧。
所以,夏婧染抬眸看他,“你想說什麼?”
“他的執著沒有打動你嗎?”鬱璟寒試探地淡道,雖然上次他逼著她說要留在他身邊,可她心裏真正怎麼想的,他不知道。
畢竟她和曆靳言夫妻一場過,她對曆靳言的感情,他也看在眼裏,一個女人到底是多愛一個男人,才會那麼委曲求全。
畢竟之前曆靳言那麼殘忍對她,現在他正在漸漸變好,用他自己的話就是改邪歸正,她多少應該有動容。
還有一句話,叫做舊情複燃。
聽罷,夏婧染安靜地扯了扯唇,輕聲同樣笑道,“我該被他打動嗎?”
隻是笑容裏,沒有笑意。
“他說會為你改邪歸正,總有一天你會動容。”鬱璟寒用那天曆靳言在他麵前說的話,對她說。
話落,夏婧染緩緩抬起眼睫,說,“那是他說的,不是我心裏想的。”
“那你怎麼想的?”鬱璟寒難得追根究底,他自問不是糾纏的人,但對她,似乎格外有種想從裏到外了解透徹的衝動,如果有一絲不了解,他心裏就會一直被吊著,還不如直接問。
“我會和他離婚就是我的態度。”夏婧染頓了頓,直勾勾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個一而再再而三犯賤的女人?他將我推到別人床上,當著我的麵出軌,我會因為他施舍的一點點好就重新倒貼上去嗎?”
鬱璟寒想說她以前不就是這樣,但看到她微紅的眼眶,下意識就咽下去,轉而低沉說,“那你為什麼還和他大晚上通電話,特意出去見他?”
聽著他又說起之前的事,夏婧染顫著睫毛,沒好氣地盯著他,“這件事你去問爺爺!”
鬱璟寒深眸微頓,不容置疑地溫聲道,“我要你告訴我。”
夏婧染和他僵持了好半響,才因為考慮到鬱心的事,不想和他糾纏這些小事,咬著唇妥協道,“他拿我婚內出軌的事威脅我,你滿意了?”
鬱璟寒真沒想到那個男人的手段,竟是如此卑劣。
分明就是他自己將妻子推到他床上,卻倒打一耙,用這個威脅這個女人。
想到這裏,鬱璟寒周圍的氣溫驟降,然後起身,“我不會讓他再這麼做。”
話音剛落,見他想離開,夏婧染連忙抓住了他的掌心,急忙解釋,“你聽我說完。”
鬱璟寒頓了頓步伐,低頭看她,眼神裏是她從來沒見過的狠厲。
見狀,夏婧染才和他說清楚,“他已經和我保證過不會再拿這件事威脅我了,所以自從那段時間後我們就沒再聯係了,隻是訂婚宴我不能強迫他不來,我們真的是偶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