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茹渾身是血,頭發蓬亂,狼狽極了,隻憋了一口氣沒咽下了。
抬了抬手,渾身卻沒一點氣力,根本摸不到女兒的臉。
染血的嘴唇微微蠕動好幾次,卻斷斷續續沒有任何聲音
“娘,我在這裏,你別說話,我會治好的”秦楚楚哽咽著,一點一點替她撥開臉上的頭發,緊緊抓著她的手,帶著她摸在自己臉上。
“來不及了女兒”尹婉茹斷斷續續的發出微弱的聲音,彌留之際,她伏在秦楚楚耳邊含恨道:“活下去,替我報仇”
隨著這最後一口氣咽下,她的手臂也垂下來”
“娘!”
撕心裂肺的哭聲回蕩在秦府上空,原本喜慶的滿月酒宴,轉眼就變成了喪宴
“聰兒,你看見了嗎?殺害你的凶手終於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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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酒宴散了,秦府死的死,傷的傷,氣的氣,整個秦府都沉浸在悲傷中。
尹婉茹死後,秦真寫了休書,將尹婉茹的屍體也逐出秦家。
不準設喪宴,不準掛白布,秦楚楚也不準披麻戴孝,尹婉茹的屍體更沒資格進入秦家祠堂。
細雨蒙蒙,城郊的樹林裏,秦楚楚一個人孤苦伶仃的跪在地上。
風光無限,呼風喚雨的大夫人,死後連掩埋屍體都沒人幫忙,就這麼草草被丟棄這荒山野林裏。
“娘,你為秦府操勞了一身,終於可以睡了。睡吧,報仇的事女兒會幫你處理,我會將秦思思帶到你麵前,一刀一刀將她活刮了”
細雨中,淚水早已幹涸,剩下的隻有滿腔的仇恨。
纖細的手指,沾滿泥濘,一把一把在雨中刨坑
娘是她的娘,就算要走,也是她親手送她走,她每挖一把泥土,心裏的仇恨就多一分。
不遠處,侍衛為白疏琉撐著傘,他緊緊皺著眉頭,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雨中孤獨脆弱的少女。
“殿下,您站在這裏看了兩個時辰了,需要咱們的人去幫二小姐嗎?”侍衛一邊撐著傘,一邊揣測地請示。
“讓她哭吧哭夠了,就好了。”白疏琉神情一點兒也沒有改變,隻是眼神漸漸染上一絲絲同情,憐憫。
不一會兒,另一個侍衛撐著雨傘跑過來:“殿下,您吩咐屬下打探的事情已經打探清楚了。秦齊聰確實是二小姐母親害死的,而那孩子是買來的,並非什麼奸夫所生。”
白疏琉沉吟一會兒,眉峰微微動容:“知道了。”
隨即,他走出雨傘,一步步來到秦楚楚身旁:“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吧”
這是他第一次安慰人,也是他第一次強烈的想保護一個人
太子?
秦楚楚回頭詫異的看著白疏琉,隨即垂下眸:“太子請回吧,我怕這小小的地方髒了太子的鞋”
疏遠而倔強的聲音,透著絲絲怨恨,卻更加顯得淒楚可憐。
若不是他仍由秦思思胡鬧,娘怎麼會死?她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
他身為太子,當時隻要他站出來為娘說一句話,誰敢頂撞他?
可是他沒有!他一句話都沒有維護她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