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和尚消失了。
我看著鏡子裏自己脖子上浮現的淡淡手印,心有餘悸。
剛才那一瞬間,我覺得這家夥是真的想要殺了我。雖然最終沒有下手,但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讓人用如此厭惡的眼神看過。
不過,他一邊露出恨我的樣子一邊又救了我好幾次,怕不是個精神分裂的病嬌吧?
我衝了個澡,將被挑逗起來的燥熱全部洗淨,這才重新躺下。
隻是這一晚上我又是睡得一點不安穩。
那個和尚自稱顧梵,名字倒是很有佛緣,可幹的事兒實在和佛門清淨搭不上邊。
他說那個黑影現在已經盯上了我的叔叔和阿姨。
雖然他們是婆婆的親戚,但叔叔阿姨本身一點不懂鬼神的事情。
那黑影不是什麼厲鬼,而相當於是一團邪念,害起人來神不知鬼不覺,但凡心中有一點縫隙,它就能趁虛而入。
“凡人是很脆弱的。”說這話的時候,顧梵的臉上竟然隱約浮現出悲天憫人的光來。
隻是一眨眼,他便又恢複了沒心沒肺似笑非笑的表情,冰涼的指尖劃過我被他掐得紅腫的脖子,說:“不論是對你的擔憂,還是生活中的壓力,都可以成為那東西的殺人利器。”
話說到這個地步,顧梵卻不願意告訴我應該如何應對這黑影。
他隻是說,有他在這東西傷不到我。
於是,我不爭氣地懇求:“那樣不夠。阿姨她們辛辛苦苦把我養大,對我視如己出,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的雙眼被情感蒙蔽,以至於沒看到顧梵眼中浮現的狡詐得意。
我深深歎了一口氣,懊惱地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頭發:
回頭想想,我完全被他捏在掌心裏嘛!
隻是我沒想到,顧梵竟要我扯斷自己從小戴著的玉佛珠。
按照他的說法,從現在開始接下來整整四天,我的身邊每天都會有一個人死去。
這個數字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我的十六歲生日是三天前。按照婆婆的說法,對於鬼魂邪物來說,七天是一個重要的輪回。
話雖如此,這玉佛珠卻是婆婆當初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不要離身的。
隻有佛珠壓製著蟾蜍精的元魂,才能讓它不追著我的魂魄繼續騷擾我。
可顧梵卻說,隻要七天一到,這佛珠便等同於是廢品。
“五百多年道行的蟾蜍精,你們真以為這麼個小把戲就能控製得住他?”顧梵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我隻覺得臉上發燙,總覺得他很看不起我:“你要是真的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動手收拾了他?”
聽我這麼質問,顧梵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你如果不相信,那就等著看吧。”顧梵扔下這麼一句話後,在我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就不見了。
……
學校跳樓死了人的事情果然鬧得滿城風雨,甚至都上了新聞。
為了避免影響擴大,學校甚至破天荒地給我們放了兩天假。
“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太可怕了!”阿姨心有餘悸地在餐桌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