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狽地在教學樓裏躲避著。
四周的空間已然混亂,下樓的樓梯很可能連接著另一間教室的窗戶或是大門。
清潔工阿姨的殘肢斷臂勉強拚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扭曲的人形貼在地麵上快速向我爬來。
而另一邊,手中拿著人頭、隻剩下一個粉筆外輪廓的怪物則在走廊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婆婆說過,但凡慘死之人,心中往往怨氣難平,是以即便明知道自己已經喪命也仍舊會徘徊在死亡地點,隻有找到個倒黴的替死鬼之後才會願意往生。
那粉筆輪廓與自殺的屍體一模一樣,想必是怨靈死後產生記憶混亂,誤將警方的標記當成了自己的形態了。
但我不明白:這個家夥已經害死了無辜的清潔工,為什麼仍舊陰魂不散?
我蜷縮身子藏在教學樓的窗戶下麵,背部牢牢貼著牆壁。
就在這時,文的頭頂卻傳來咚的一聲。
我下意識地抬起頭,正看到清潔工阿姨的身體緊貼在窗玻璃上,血淋淋的手掌正不斷敲打著窗戶。
我尖叫一聲,猛地衝到教室另一邊拉開了門,可誰知道門外站著的赫然是那個粉筆輪廓,一看到我便向我罩了過來!
砰的一聲,我在千鈞一發之際重新將門合上了。
外頭的粉筆輪廓撞在門上,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幸好,這兩個家夥似乎沒辦法進入這間教室裏來。
我四下環顧著,試圖找到一條能夠安全逃脫的路徑,卻一無所獲。
直到顧梵的身影浮現在我麵前。
他說,自己的法術頂多再撐上幾分鍾,之後便擋不住門外這兩個家夥了。
但我才不相信這種話呢。
我問:“當初你一下子就將那蟾蜍精給打壓回去,現在難道還怕兩個剛剛死掉的鬼?”
顧梵卻冷笑一聲,輕蔑地說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外行。
他說,這學校裏頭充滿了負麵情緒,簡直是天然的窩點,最適合邪魔養精蓄銳。
說到這裏,顧梵譏笑了一聲:“你難道真以為這兩個家夥隻不過是死不瞑目而已?別鬧——他們可是在為你背後的東西收集怨氣。如果放任不管,恐怕還會有更多人死去吧。”
說到這裏,顧梵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悲天憫人的表情來。
這麼說,雖然他是個鬼,但到底還是一個佛門中人,說不定,他心中還是存在著仁慈、同情之類的情緒的呢?
但不等我猜出個所以然來,耳邊就傳來玻璃碎裂的響聲。
清潔工阿姨的身體拖著一串內髒,慢吞吞地翻過窗台爬了進來。
“跑。”
顧梵拉開門,將我推了出去。
那粉筆輪廓向我撲了過來,但還沒靠近,就被玉佛珠內飛出來的一道白光給打退了。
白光落在我麵前,很快變成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尾巴上的金色鈴鐺看上去特別可愛。
這貓難道是顧梵所化?
我正好奇,白貓卻已經頭也不回地邁開小短腿奔跑起來。
我回過神追上,七拐八彎的,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教學樓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