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百巫女說著不要哭，但千理子得眼睛裏還是一下子就盛滿了淚水。看著她們在那裏依依不舍地告別，我也一下子紅了眼眶。
我低聲問顧梵：“百巫女魂飛魄散得話……其實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吧？你先前說什麼善果得，隻是在安慰我吧？”
顧梵愣了一下。
他無需回答，這樣的反應已然是最好的答案了。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難道這個世界上好人真的沒有好報嗎？難道，我們就沒有什麼幫得上忙得地方嗎？”
“你看她。”顧梵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得選擇。在她身上，你可能看到半點不甘？”
我看著百巫女那平靜的微笑，心裏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那邊，千理子和百巫女得談話已經結束了。
千理子向百巫女深深一鞠躬，然後遞出了自己的神樂鈴。
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但我想從此之後，我都不需要擔心黃佳慧的安危了。
這時，千理子向我走來。我連忙迎了上去，心中的歉意堵在喉嚨口，讓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千理子一下子看透了我的心思。她笑了起來：“江小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是不可能找到百巫女前輩的。”
“可是……”
“請您千萬不要自責。”千理子微笑著說，“對百巫女前輩來說，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即使跟我回去，她心心念念得那個人也早已經不存在了。既然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過去，那……就讓她這麼繼續活下去吧。”
我愣了一下，有些糊塗了：“活下去？”
“是啊，活下去。即便不是以自己的身份，但對我來說，百巫女前輩還活得好好的呢。”千理子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呆立在一旁得黃佳慧。
像是聽到了我們這邊的交談，黃佳慧也跟著看了過來。
她的視線落在我臉上，眼中短暫地閃過一抹困惑，但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她一步步走來，笑著向我張開了雙手。
我配合地走上前去與她擁抱了一下：“沒事就好。”
在這一刹那，我毫不猶豫地將意識線頭送進了黃佳慧體內。後者略微一僵硬，但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我在她身體裏肆無忌憚地進行探測。
片刻之後，我主動結束了這個令人感動的劫後重生得擁抱。
我問道：“如今的你……究竟算是誰呢？”
“我是黃佳慧。至少，從現實的層麵上來說，這依然是我的身份。”
我卻一下子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也就是說，如果從超越物理的層麵上來看，你並不算是黃佳慧本人吧。”
“有些事情何必深究呢？”黃佳慧微微一笑。
這種淡然脫俗的微笑與她過去的模樣截然不同，可又不能說與百巫女是一模一樣的。如此看來，如今黃佳慧體內的那個魂魄應該是版巫女、她本人、以及三頭巨獸殘留的一些魂念融合在一起的新產物。
我麵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著黃佳慧的外貌、身份和記憶，實際上卻是個完全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