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後悔了,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留下她一個人,看著她在火光裏被吞噬的瘦小身影,我的淚水順著臉際滑落下來,‘不要’我隻覺得自己動了動唇說了這兩個字,之後聽到她隱約的尖叫聲‘你騙我,你不愛我’。轟的一下,火團像煙花一樣綻放,她消失不見了。
而我,卻重重地跌落到了那間帆布屋頂上。
嘭的一聲巨響,很疼,從內裏到外麵,每一個細胞都在爆裂。
驀地一下子,我疼得猛然坐了起來,沒錯,坐了起來,然後睜開的眼睛被強烈的亮光給照到。
“阿月。”“明月。”
我呼哧呼哧的大口喘著氣,看到趙欽,小白和老道長,還有大師兄和王墨緊張的臉色。
“怎麼回事?”我渾身顫抖到不行,做過從高空跌落這種夢的人都會明白,在夢裏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更何況,我更是緩慢而清晰地感受了一次。
趙欽拉過我的手暖在掌間:“剛剛因為對付麻子而停了電,之後你便和某種氣場恰好相融,所以不小心自己進了入冥眼。”
我無力的點點頭,隱住心裏的難受:“麻子呢?”
順著大家的目光,我扭頭看過去,隻見另一張床邊的麻子已經沒了,隻不過在他倒下去的地方,地毯被燒糊了一大塊。
小白問我:“明月,剛剛進入冥眼,你看到了什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我長籲一口氣,把入冥眼裏看到的情景都跟他們講了一遍,大家聽完都陷入了沉默,老道長打了個道訣:“看樣子,以前這裏可能是某種女子學校,按照你說的那個女孩子的穿著打扮,應該隻是幾十年前。”
我心裏很難受:“不知道那時候,依然留在露台上的女孩心裏會想什麼。”隻是女孩那清泉一樣的眼睛裏帶著的失望,恐怕我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大師兄把我的這次入冥眼經曆和故事全都記了下來,折騰了一晚上,大家終於各自回房休息。
我卻有些輾轉反側難於入睡,若不是趙欽使了點法術,我恐怕到天亮都睡不過去。
誰知,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隻到一個尖銳的驚叫聲把我給嚇醒。
“喂,你們這是在搞什麼?”
我睜開惺鬆的眼睛坐起來,大腦一片混沌:“你是誰,怎麼在我房間裏?”
“小姐,我是前台服務經理,現在都十一點了,你們還沒有一個人出去說退房還是留房的,我擔心有什麼問題,所以上來看看,想不到你們竟然這樣。”昨天晚上那位看著我們笑的前台小姐,此時正指著電視櫃前的那個地毯大黑洞。
我裹著被子坐起來,揉著眉頭說:“沒事,我們會賠錢。”
前台小姐道:“賠,也行,這可是進口的澳洲羊毛地毯,你不可能隻賠這麼一小塊,得整片賠。”
“那是多少錢?”
“兩萬八。”
“什麼?”
我一下子睡意全無,連精神也百陪起來:“你勒人呀?”
“這是規定知道嗎,我們是有入住顧客規章製度的,如果你們不賠,我就報警。”
“哎,別激動呀,萬事好商量嘛!”我嘻皮笑臉的穩住她:“你先出去,讓我穿好衣服,然後我們再談。”
前台小姐臉色鐵青:“也好。”這才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