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那人痛苦地彎下了腰,聲線沙啞又艱難地從齒縫中吐出這幾個字。
楚楚微笑著用另一隻手製住了他的行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是讓她有些緊張和不適應。洗手間外麵淩亂的腳步聲離這裏越來越近,楚楚瞄了瞄自己身上被濺上的血,空著的一隻手從他的後心口移到了他的另一邊腰側最脆弱的位置,順手拉著他的手讓他摟住了自己的肩頭,看起來就像她整個人被他提著掛在他身上一樣。
“你不是很會演戲嗎?一會兒你的頭兒來了你就演給他看,”楚楚的臉貼著他的小腹,姿勢自然對外毫無防備,落在他脆弱處的手看起來軟搭搭的,更像是被他半提在腰上。
那人艱難地扯出冷笑,“憑什麼?你以為我騙了我的頭兒還能活嗎?”
楚楚的笑更冷,“隻有先活下去才有扭轉局麵的機會,你騙過他我就有把握保你。”
那人臉色有些猶豫…
楚楚再加上了最後一把火,“不答應我,你立刻就死;答應了我,我們就賭一把努力活下來。如果你答應了我,就是我的人,我不會跟自己的人秋後算賬。”
“…好!”
兩個人極快地達成了共識,幾乎就在同時,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前,語氣嚴肅,聲音卻邪魅,“你們怎麼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楚楚心裏不禁一顫,這個聲音她雖然隻聽過一次可卻讓她記憶深刻——
霍禛祁。
她“抱著”的那人在看到霍禛祁的時候努力直起了一點身子,神情姿態變得嚴肅恭瑾,即使受了傷也依舊麵無表情,就和楚楚剛看到他的時候一樣。“這位小姐受傷昏過去了。”
霍禛祁點點頭,他裝作警察帶著人搶先圍在了這裏,就連飛機上的安檢人員都被擋在了他們身後,這句話雖然是說給他們聽的,卻也是在問他的手下得手了沒有。很好,她受傷昏過去了。
他沒有懷疑這個人的回答,在查清楚了許多關於楚楚的詳細信息以後,他針對楚楚的行事作風想了這麼一個局,對方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初經曆練的女人,是禁不住他提前用心對付的。
嘴角挑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容,他看著軟軟地半掛在手下身上的楚楚如同看著一隻爪牙還沒長全的小獸,“把她抱給我。”
“是。”那人低低地回答一聲,隨即忍著傷痛幾乎是半拖著楚楚從洗手間中間走到站在門口的霍禛祁麵前,讓霍禛祁把楚楚從他身上抱走——楚楚早在霍禛祁進來之前收回刀子,隻留著另一隻手停在那人腰側,直到整個人都被霍禛祁打橫抱在懷裏,她的手才輕輕地拂離那個部位。
霍禛祁雙手輕飄飄地抱著“昏過去”的楚楚,低頭看著楚楚精致漂亮得過分的小臉現在正蒼白無力地縮在他懷裏,心裏得意的同時又難得對楚楚產生了憐香惜玉的想法,冷易看上的女人啊~
正感歎間,一柄薄薄硬硬的尖刀抵在了他的小腹上,隻要稍稍上移就可以抵達心髒。
霍禛祁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視線慢慢落到懷裏的人身上。楚楚近乎乖巧地睜開眼睛,露出了一個溫柔而森然的微笑:“霍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一個不愛笑的人在這種時候露出笑容是很詭異而可怕的,霍禛祁現在看到的楚楚就是這樣。他有些難以相信楚楚沒有中計,楚楚卻已經伸出另一隻手臂從他身後環住了他的腰:“b市有冷易,c市有我的手下,飛機在兩地之間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連個逃的地方都沒有,多好的擊殺地點啊。”
霍禛祁收回了嘴角僵硬的笑容,安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楚楚也不在乎他過於安靜到漸漸生出殺意的眼神,繼續溫柔地開口:“飛機上空間不大,洗手間是很好的暗殺現場吧?哦不,是綁架。槍的衝勁太大是不是?刀子多好啊,該驚動人的時候驚動人,不該讓人知道的時候就不讓人知道。外麵裝作要動手的人安排得多好呀,誰想得到真正的後手在拚死救你的人身上?霍先生,你這麼安排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霍禛祁邪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突然之間眨了眨,“還是沒騙過你啊~不過你這麼放心地躺在我懷裏,不怕我帶著什麼槍和匕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