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瀟晗的眼淚控製不住地湧了出來，鼻子酸意彌漫，腳下如同生鏽一般艱難地往前邁出，她一步一步地向不遠處似乎忘情擁吻的兩人走去。
被沈玦然抱得緊緊的羅小扇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在今天給趙瀟晗演上這一出，但這麼激烈動情的吻她還是第一次。雖然不想讓趙瀟晗看到，卻也不舍得就這麼拒絕掉。雙手纏上他的腰，她也回應得激烈。
站在他們兩個的三步以內的距離，趙瀟晗的目光又痛又怒地緊緊盯著這兩個人，身體因為憤怒而不住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她的身後，酒店的門口，楚楚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向來漠然的眼睛裏現在閃著很亮的光，很鋒利的樣子，卻又不知道她這眼神代表的情緒是什麼。
終於，趙瀟晗看不下去了，艱難地張了張嘴，她努力了幾次才終於吼出一句話：“你們吻夠了沒有？！”
羅小扇的心裏一顫，強烈的罪惡感席卷上心頭。沈玦然放開她，轉頭看向趙瀟晗，“抱歉，你看見了，我……”
“啪！”
趙瀟晗含淚的杏眼圓睜，一雙眼睛被風吹得通紅，在反手摔了他一個耳光之後她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沈玦然，你混蛋！”
沈玦然深吸一口氣撫了下自己疼得火辣辣的臉頰，瀟晗的這一下是用了大力氣，“是，我混蛋。所以，你放棄我吧。”
趙瀟晗聽著他的話心裏隻剩下了冷笑，她連連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看上的人是這麼一個混賬，“沈玦然，我都奇怪當初我怎麼會看上你，是誰教給你的自以為是？當初你自以為我會一直容忍你心裏有別人，可你要知道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不會做你愛情的傀儡！”
“現在，你又自以為是地認為把我逼著離開你的身邊是為我好，我這樣能好在了哪裏？你說！”
羅小扇在沈玦然身邊聽著這些話單薄的身子止不住地發抖，“傀儡”這兩個字像一把劍一樣捅破了她一直以來蒙騙自己的最後一層紙。
沈玦然的臉色有些蒼白，被趙瀟晗這樣毫不留情地痛罵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交往的這段時間裏她對他包容溫柔，讓他幾乎都忘了其實她之前是個率性跳脫的丫頭。
“踏，踏，踏，踏。”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趙瀟晗回頭一看，許帆已經冷著臉走過了她到了羅小扇身邊，“小扇，跟我回去。”
“我……”羅小扇不知所措地開口，她看看趙瀟晗，又看看沈玦然，也許…他們兩個今天晚上就會談崩分手…那到時候自己…也有可能頂替了趙瀟晗的這個名義上的女朋友不是嗎？這個時候離開…她舍不得。
趙瀟晗視線一轉看到了她的不知所措和猶豫不舍，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冷笑：“沈玦然，你果然夠厲害，到現在都還能有人為你不舍得離開…從你和楚楚互相疏遠以後，你就一直渾渾噩噩，我一心想把你從這種狀態下拉出來，可是你呢？當初你和楚楚就沒有開始過，又怎麼會有結束這一說！”
“別說了！”沈玦然神情痛苦地退後一步，趙瀟晗毫不退讓地上前，“我為什麼不說！你努力卻得不到楚楚的心就轉而輕易去俘獲別人的心，然後拿著別人的心任意糟蹋、要別人的心為你的渾渾噩噩買單！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很不公平？我喜歡你，不代表我就活該被你糟蹋，你能這麼對我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
羅小扇的臉色慘白，趙瀟晗的話也戳中了她的心事，隻是，自己一直沒有勇氣把這些話說出來。
相比於羅小扇，沈玦然的臉上更沒有血色，他突然有種預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將要失去了。
“可是，我也僅僅隻是喜歡你而已，這段感情，沒什麼割舍不了的。”趙瀟晗抬手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臉上重新出現了自己久違的驕傲笑容，“從現在起，我不要你了。”
我不要你了。
如同被一把鈍器砸中自己的心口，沈玦然覺得自己這一刻受過重重的打擊之後是密密麻麻的疼。今天他被拋棄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在她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突然後悔了，想收回自己說出的話和做出的決定——
但是，恐怕已經遲了。
趙瀟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有一絲絲報複的快意，可現在真的說出來了，她不僅沒有快意、沒有如釋重負的心情，反而心頭縈繞著一股蒼涼。也許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她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