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粒都不能少(2 / 2)

簡單吃完早飯,用籃子裝好窩頭,水罐裝滿開水,連著鐮刀,都放在獨輪車上,樊爹推著車子,一家人往麥地裏走去。

到了地頭,樊不器放好推車,拿下來兩把鐮刀,一把遞給媳婦,一把自己手裏抄著,俯下身子,從最邊上的麥子開始割起。鋒利的鐮刀劃過麥稈,發出噌噌噌的聲音,小麥應聲倒下,樊爹左手往裏一摟,放平麥子,右手鐮刀再起,左右配合,繼續向前,直到左手往懷裏摟不下了,就往身後一放,這就是一捆的量了,如此往複,身後留下一堆堆整齊躺倒的麥子。樊娘也緊挨著樊爹割過的地方,對著靠裏長著的麥子,俯身左手撂起麥稈,左手揮鐮刀,快速重複著,一刀一刀,割了起來。

割完留下的麥茬子很低,方便再種地的時候耕地,麥稈也能燒火燒炕,也可以喂牲口,不能浪費。

樊小苟走近一堆麥子,伸手抽出一大把,全部攥住,麥穗都朝下,向著麥地輕輕用力,讓麥穗都保持整齊,然後一把分成兩把,麥穗和麥稈連接處相互交叉,捆麥子的繩子就有了。捏住麥稈的打結處,對著地上的整齊方向的一堆麥子,緊貼住麥堆,左右手往兩頭麥稈處合攏住地上的麥堆,直接抱起再放下,這堆麥子就放在了麥稈做成的繩子上了。抓住麥繩一頭,拉緊另外一頭,合在一起,一頭繞著另外一頭纏兩圈,直接別住,一捆麥子就捆好了。

樊爹樊娘前麵割著麥子,樊小苟在後麵打捆,一家人默默的配合著,為了生活,勞作著。

太陽漸漸升起,麥地越來越熱,麥芒刺激著身體,尤其是腳脖子和胳膊,不一會就起了很多的小紅點,汗水流在上麵,又癢又痛,忙碌的一家人,根本顧不上這些,隻有鐮刀割麥的聲音,單調的重複著。

臨近晌午,太陽曬得更毒了,樊不器讓一家人都停下來,他也活動活動腰,身子彎的太久,腰有些僵住了。陳梅從推車上拿下了水罐和籃子,掀開蓋著籃子的布,拿出窩頭,遞給丈夫和兒子,拿開水罐上扣著的碗,讓小苟端著,拎著罐子倒了一碗水,說:“端給你爹。”樊小苟走到老爹身邊,雙手端碗,遞了過去。接過兒子手裏的碗,樊不器仰起脖子,一口氣喝完,用手摸摸嘴,把碗給了兒子,“你娘倆也趕緊喝點。'

喝了開水,吃了窩頭,坐在麥地休息了一會,一家人接著幹活。

直到太陽下山,這片地裏左右的麥子都躺倒了,沒有站立著的,樊不器和陳梅收起鐮刀,走到剩下的散著的麥子前,熟練的抽出麥子,打結,俯身捆住,接著走向下一堆。本就不多的麥堆,一會都捆完了。樊爹樊娘往推車上麵放著麥捆,準備著拉回去碾場,樊小苟站在麥地裏麵,低著頭,眼睛盯著地上,一步一步走著,撿拾著遺漏的麥穗。

推車一次拉不了多少麥捆,需要來回往返,裝好了一車,樊不器喊著告訴兒子在麥地待著,她和樊娘先拉著這車下去碾場,樊小苟抬頭看了看老爹,回應知道了,接著低頭繼續找麥穗,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