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老伴說完這些話,文老師有些心疼自己的老婆子,家裏都是她一個人操持著,辛苦了,不過他還是願意在學堂教書,隻要有一個孩子上學,他也要教,他想讓孩子們心裏有光亮,一點點也好。
太陽正在慢慢落下,天還沒有黑,樊不器帶著樊小苟,往北山走了一段,再走過溝坎,直接去了放自家麥子的碾場。碾場裏還在忙活著,範家的範雙奎正在揚麥子,幾個小孩子在邊上蹲著,撿拾著麥粒。
範雙奎是範大山的弟弟,也在附近,今天碾場是他在用,已經碾好了麥子,麥稈堆放在一邊,麥子殼和麥粒還混在一起,這會正是借著一絲絲風,在揚麥子,讓風把麥殼吹走,留下麥粒。
樊不器走過去,看著地上一些已經揚出來的麥粒,伸手抓了一把,攤開手,在手心撥拉的看著。正在揮著木鍁的範雙奎看到小苟爹盯著手裏的麥子麥粒在看,說道:“樊哥,別看了,我都把咱們幾家的麥子都看過了,一樣,麥粒癟的很,還沒有去年的麥子好,”“咿呀”的喊著,使勁的往空中揚了一木鍁麥子,又說道:“到明年糧食下來之前,估計不夠吃。”
樊不器把手中的麥粒扔回麥粒堆,對著範二奎,說:“抓緊碾場,麥子碾完了,叫上大山,走一趟杜老財家。”
範雙奎停下來,拄著木鍁想了想,疑惑道:”樊哥,是去借糧食嗎?,還不上可就是把地給他了啊,我們幾家也都沒幾塊好地了。”
樊爹看了看遠處蹲在麥堆邊的樊小苟,又看看碾場玩著的幾個小孩子,指著他們,對範雙奎說道:“孩子們總要吃飽的,不過我也不想把地弄沒了,我想的是去杜老財家打幾天短工,他家地多,麥子還沒收完。”範雙奎雙眼一亮,這真是個不錯的主意,要是能去打個短工,不管是得些糧食,還是給點工錢,都是不錯的。
“樊哥,還是你有辦法,我這麥子碾完了,明天我哥家,後天你家,我過來幫忙。”
樊不器笑了笑,說:“明天我也在碾場,一起早點忙完,咱們就去找杜老財。”接著又說:“來,雙奎,我來揚會,你在邊上歇會,說著拿過了雙奎手裏的木鍁,一下又一下的揚了起來。
蹲在碾場麥捆邊上的樊小苟,也聽到了老爹和範二叔說的話,從地上撿起揚買蹦過來的麥粒,捏在手裏,對著太陽的方向,仰頭看著,麥粒很癟,尖尖細細的,好瘦弱。
想起今天去文老師地裏收麥子,依稀記得麥子也不是很好,麥子長的也不是很高,麥子也不是很濃密,有一些稀疏,再看這個麥粒的樣子,看來今年整個莊裏都是這樣。
吃不飽了怎麼辦,會怎麼樣,樊小苟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反正太陽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