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家哥倆和李文還有樊不器往一起湊了湊,準備合計一下。李文說道:“一石糧食咱們四個人分,每家算下來也就三十斤,咱們估計怎麼也得幹上七八天,要是管飯就挺好的。”樊不器看看老範家哥倆,他們也是這個意思,於是轉頭對著正眯眼靜坐著的杜老財說道:“杜主家,我們幾個都是幹活的把式,莊裏的也都知道,你給的工錢糧食也不錯,就是看能不能給管飯,窩頭就行,吃不慣白麵饃饃。”
杜老財睜開眼睛,笑了笑,說:“後生,白麵饃饃我也吃不慣,窩頭家裏都不是頓頓都有,粗糧窩頭,能給你們吃,就上午一頓,行的話,就找管事的,今天上工。”
幾個人本就是想的就吃一頓飯就行,也不敢想細糧,和平時自己家裏吃的粗糧窩頭一樣,能吃上這個也行。
既然沒問題,幾個人大廠就說行,說定了以後,杜老財起身準備走,範大山多問了一句:“主家,中午吃飯不定量吧?”杜老財停下來,也沒回頭,就聽他說道:“管飽吃,幹活不讓你們吃飽,累餓了,給我磨懶工,不劃算,都是莊裏的,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說完就拄著拐棍兒走了。
樊不器幾個人也是實在,立馬就去找了開門的杜成仁,問了杜家管事的在哪,直接找了過去。
進了剛才偏房的對麵,管事的也是杜家的本家,叫做杜計仁,聽了幾個人和主家已經談好了,就安排他們跟著家裏的長工們直接去溝裏的麥地,立馬出發,早去早幹活。
幾個人帶上鐮刀,就直接出發了。遠處在窯門口站著的杜老財,看著他們出門了,喊住了進房的杜計仁說道:“今年年景不好,糧食不好,回頭剛才幾個人,幹完活了,結算的時候,就給今年的幹癟的新糧,最次的就行,總共一石。”然後又說道:’都是莊裏的,就別往糧食裏麵摻和土了,看著幹活還挺實在。“擺了擺手,讓管事的去忙,自己慢慢的走進了窯裏。
進了窯裏,看著已經在吃飯的婦人,桌上擺著白麵饃饃,拄著拐棍兒,快走幾步,站到桌子前麵,指著桌子上麵,大聲的喊道:“吃窩頭不行嗎,誰讓你吃白麵的,簡直是浪費,有多少糧食讓你這樣吃的,不過年不過節的,就不該吃這麼好。”生氣的轉過身子,又對著婦人說:“還有你慣著的好兒子,這個時節,還在呼呼大睡,不知道為家裏分憂,簡直是豈有此理。”婦人看著老頭,一副又是這個樣子的表情,默默吃著。
來回走了兩圈,把拐棍兒靠在桌邊,氣呼呼的上了炕,靠在被子上麵,拿起了煙袋鍋兒抽了起來,抽了幾口,又看看桌上的白麵饃,又是著急,吧嗒吧嗒使勁的抽,就看著煙鍋頭上麵的煙紅通通的。
杜老財抽著煙袋,臉上著急,心裏越想越氣:“哪有那麼多糧食,我杜老財家糧食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