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在嚴孟君的眼中出奇地年輕,整個人蒼白卻有神,黑夜當中,皮膚依然白得光澤、熠熠生輝。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嚴孟君定定地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不敢相信當年將自己強行俘到夜城的人,竟然是這麼一個弱如青竹的少年。
棋就是一個少年模樣,皮膚白嫩得過分,就好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可是嚴孟君不敢造次,因為麵前這個人正是上一代夜城的主人。
“不請我進來?”棋微微一笑,眼睛閃了閃,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平靜至極的狀態。
就好像一潭澄明的清水,不言不語。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掌管著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
沒有告訴過嚴孟君,夜城是從什麼年代開始,是由什麼人創建,所以他一直有很多疑問。既然現在棋出現了,他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強行壓下心中的百感交集,身子一側:“請進。”
棋禮貌地點了點頭,走進了小木屋。
他走路沒有一點聲音。嚴孟君皺起眉頭,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這個上一代的夜城王是赤著腳的。
白皙的腳踝露在秋夜的寒風當中。
棋步態穩健而又文質彬彬地在客廳的木椅上坐了下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點點頭:“屋子不大,卻溫馨。”
嚴孟君低沉地嗯了一聲,點點頭,坐了下來,向來待客周到的他,卻忘記給棋倒上一杯熱茶,而是問了十多年來的疑問。
“為什麼選擇我?”
嚴孟君凝視著這個陌生的少年,他一直不明白,棋為什麼選擇他來當夜城的接班人。他原本是一個正常人,本應讀完高中就上大學、工作,然後娶妻生子,過著普通人應該有的生活。
現在他成了一個未知領域的王,孤單地活在冰冷的群山之巔,那裏冰冷、冷清,四周卻似乎都彌漫著血腥味,這些年來,嚴孟君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命令之下。
他不想統計。
棋恍若未聞,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解決嚴孟君的疑問。他懶懶地將手抬在了凳子扶手上:“她睡著了?”
嚴孟君一愣,回過神來,知道問的是那個女人:“嗯。”
棋望著他幽幽一句:“小君,你還沒有長大。”
嚴孟君猛一抬頭,一股無名火冒了起來,今年他都二十七歲了,而棋看起來……
不對,不服氣的嚴孟君的火一下子收了起來,自己讀高中的時候,棋已經從夜城退出,論資曆,棋的確有資格這麼說他。
但棋現在看來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難道棋很小的時候就是掌管夜城?那這個棋是多麼地深不可測。
“是。”嚴孟君唯有點頭,即使他不明白棋為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
“葉子秋不能死。”棋敲了敲木凳子,定定地看著嚴孟君。
“不,”嚴孟君即使詫異,還是拒絕了:“如果她不死,小暖就會死。”
“我和素衣打了賭,你不能讓我輸。”棋一笑,頗孩子氣地眨了眨眼睛,“你也沒多關心小暖,你到現在都沒有問我她去哪兒了。”
嚴孟君隻覺得心驚,他一咬牙,冷聲道:“我隻要李暖。”
棋雲淡風輕的臉,眉頭微微一凝:“賭局,我從來都沒有輸過。”
是的,這麼多年來,在嚴孟君身上,棋從來沒有賭輸過。
“棋,小暖在哪兒?”
“躲起來了,”棋搓了搓手,深山的深秋還是有點冷:“在得知葉子秋懷孕之後。”
“什麼意思?”嚴孟君突然覺得心裏被抽空,難道小暖不是被害,而是故意躲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