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關心並沒有讓蔣思齊感到溫暖,反而越發尷尬。他這是在可憐她嗎?可憐完她後會不會以為她有意與他偶遇,想要和他重修舊好?
“徐應凡,我並不知道你在醫院裏,真的。兩次,都不知道。”她澄清。
徐應凡氣得差點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
她就這麼想和他撇清關係嗎?因為一個方騰北把自己變成這樣,還要在言語上維護清白?
他有種想要將她掐死的衝動,胸口那綿綿的疼痛又湧了上來。
“我隻是擔心你,沒有別的意思。”好久,他才道。是自己把她舍棄的,如今她就算處處為方騰北著想,他也沒有什麼資格說什麼了,不是嗎?
“回去休息吧,手術過後不宜勞累。”他還是沒辦法看著她帶著手術後的創傷繼續工作。這個女人,就不懂得照顧自己嗎?
“我沒事。”
她是真沒事。
最後一刻,終究沒有舍得打掉那個孩子,從手術台上爬了起來。隻差零點一秒醫生就打麻醉了。她臉上的蒼白皆因那零點一秒的恐慌。
這事,她是不會說給徐應凡知道的。
她是蔣家的孩子,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想而知會引起多大的波瀾,但,顧不得那麼多了。蔣思齊沒有多想,決定走一步算一步。
徐應凡最終還是把她送到了方齊集團的樓下。看著蔣思齊離去的背影,心頭百般不是滋味,坐在車裏,久久無法動彈。
夜裏,幽光沉沉,酒吧裏人來人往。
徐應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卻怎麼也喝不醉,腦海裏反反複複出現的是蔣思齊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樣子,她纖瘦的背影走向方齊集團的腳步。指,無力勾緊,這一刻,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謝謝你,愛死你了!”
幽暗處,一女子撲到一男子懷裏,十分親密。
“這可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女孩子叭一口親在了男人臉上。這本不引人注目的,但徐應凡一抬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時,整個人都變了色。
方騰北?
此時方騰北懷裏抱著一個女人,兩人關係曖昧。
“今晚去我家吧。”女人道。
方騰北滿麵笑容,拍著女人的腰,“好哇。”他點了點女孩的鼻頭,兩人相互攬著往外就走。
莫名的怒火嘩地湧了上來,幾乎不經過思考,徐應凡就立了起來。蔣思齊為他獨身一人打掉孩子,他卻在這裏跟女人勾肩搭背甚至約夜。
一拳,他打在了方騰北臉上。
“呀!”女人的驚叫聲響起,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鬥誌,接著又是一拳打了上去。
方騰北被連打兩拳卻搞不清楚狀況,用力將他推開,“徐應凡?你發的什麼瘋?”
“我發瘋?你怎麼不想想自己都幹了什麼?”
“我幹什麼了?”
此時,他心裏堵得慌,哪裏能說出口,隻能再次掄起拳頭……
“怎麼臉色這麼差?”
原本是伊藍約她出來逛街的,她好容易才安排好工作,同意,卻見伊藍整個兒沒精打采的,一副一晚上沒睡好的樣子。
“是不是你家的楚風揚給你惹出什麼風流事兒來了?”
“你就盼著我慘吧。”伊藍氣得直去捶她,“我家楚風揚哪裏敢做這樣的事!”
“既然不會,你怎麼這個憔悴樣子。”
伊藍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因為我表哥和徐應凡。”
“他們?他們兩個怎麼了?”
方騰北和徐應凡雖然都相熟,但在她看來,應該不會有太多交集才是。
伊藍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們往日積了什麼仇,昨晚徐應凡一見我表哥就上來揮拳,我勸不過,最後鬧到派出所去了。”
“打架了?”
“是啊。關鍵是我哥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徐應凡為什麼打他,警察那兒,徐應凡也不說,簡直就是一樁無頭冤案嘛。”
這話,說得蔣思齊心頭一顛。她想到的是昨天徐應凡碰到自己,問到流產的事。他在為自己出氣嗎?應該不大可能吧。
“他們男人之間的事,誰搞得懂啊。”蔣思齊搖了搖頭。
“是啊,搞不懂。不過,徐應凡似乎在意我表哥找女人的事,我表哥當時跟我在一起,他送了我生日禮物,我很開心,抱了他還親了他,光線太暗徐應凡沒認出我來,好像說了一句,說我表哥竟然還有臉玩女人。”
她和方騰北關係一直很親密,所以沒有什麼拘束,摟摟抱抱雖然不時常有,但也不避諱。
“是……嗎?”蔣思齊的心頭又是一顫,想到的是徐應凡昨日那沉重的臉色。他不會真的在為自己抱不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