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不歡而散。
歐琛不鬆口,姥姥不接受,兩方根本達不成和解。
小閣樓原本就詭異的氣氛,這下子變得更壓抑。姥姥在那之後,一直關在自己的房間,姥爺進去了,也一直沒進來。
歐琛無奈,他好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顧寧璿:“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是嗎?”
就算是他的母親,也應該如此。
“……”顧寧璿說不出話來,僵硬的脖子也點不了頭,隻是怔怔然看著對方發紅的眼。
歐琛自嘲地勾勾唇,卻完全沒有笑的模樣。他掏出煙盒,倒了一根煙出來,看了一眼顧寧璿,沒點燃,而是走了出去,向著後院的方向。
大廳瞬間變得空蕩蕩的,隻剩下顧寧璿一個人。
她坐了一會兒,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夜,對於閣樓裏的很多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顧寧璿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後悔了,後悔了當初對歐琛的殘忍,後悔了自己自以為是地對對方好。
她忘記了,忘記了歐琛是個什麼樣的人。
在那種時候,她不信任他,選擇離開他,對於他來說是多麼的殘忍。那時候的他,不僅僅要經受選擇的拷問煎熬,還要經受她離開的痛苦,他到底是怎麼樣熬過來的?
越想,她的心越痛。
“對不起……”捂住眼睛,她低聲喃喃,輕輕的抽氣聲響起。
淩晨兩點半,顧寧璿出現在歐琛的房門前。
房門雖然是關著的,但是從門縫裏還是透出了暈黃的燈光,很明顯的,歐琛並沒有入睡。顧寧璿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敲了敲門。
房門被打開,歐琛看見門外是顧寧璿,先是愣了愣,然後轉身往回走。
顧寧璿看到他把房間裏麵的窗戶都打開了,然後才過來讓她進去。一進去,她就聞到了殘留的濃鬱的煙味。
即便歐琛已經把窗戶都打開,那彌漫了整個房間的嗆人煙味也不是能馬上消散的。
在床邊的茶幾上,滿滿的一個煙灰缸全是煙頭,旁邊的垃圾桶裏也是煙頭。這一晚上,也不知道歐琛到底是抽了多少的煙。
顧寧璿歎口氣,在床上坐下,雙手抱住膝蓋。
歐琛在她麵前坐下,手指頭有些蠢蠢欲動想抽出煙,但是看到顧寧璿,他還是忍住了,改而去倒了杯白開水喝。
“這麼晚怎麼還不睡,你的身體要好好休息。”開口說話的聲音和粗嘎,但是他還是很認真地看著顧寧璿,憔悴的臉上絲毫掩不住關切:“小心在生病。”
顯然,他是把上次顧寧璿說的發燒生病,跟之前的墮胎強行聯係到一起了。以著這人悶騷的性子,怕不是又把責任都攬到了身上,覺得對顧寧璿有所虧欠。
本就心存內疚的顧寧璿,這下子更是心虛得抬不起頭來。
“沒有生病。”她小聲地說道。
歐琛皺眉,沒聽清:“嗯?”
“我說,我沒有生病。”這下子聲音大了一些,隻是她依舊跟鴕鳥似的埋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看對方。
歐琛一臉的問號。
她清了清喉嚨,告訴自己要坦白從寬:“其實,我那天,沒生病,我隻是……”